“原來你都知道了,我們不是人。
他們三個也是可憐人,是去年七月進入這片叢林的探險者,你再念下去,他們怕是要消散了。
我是來搜救他們不幸犧牲的警察。
他們,包括我,都太想離開這片森林了,但是親人沒有找到我們的屍骨,我們沒有入土為安,不算安息。
按照這片土地的規則,我們要找到替死鬼,才能離開這裡,真正進入陰間。
也隻有進入陰間,我們才能給家人托夢,與他們在夢中見面。”
“那你呢?為什麼你沒事呢?”蘇知之好奇問道。
“因為我對你沒有惡意。你快離開這裡吧,這裡陰氣重,陰陽殊途,對你身體不好。”那警察勸道。
“哥,我來這裡之前從山下老鄉嘴裡聽說過你,說起來我和你是同行。
我幫你帶信出去,你告訴我你們的屍身究竟在那裡,也好讓家人們找到你們。”蘇知之鄭重說道。
“我們的屍身其實都在天幕下,你所見到的天幕,其實是深不見底的天坑。
天坑底下是一棵巨大的槐樹,槐樹的枝葉遮住了天坑,就像是一個天然的陷阱,當時我們都以為底下是平地,就跌落在坑底。
妹子,把我的消息告訴單位就好,别告訴我媽,她如果看到我屍身這副樣子,怕是後半生都過不好。
到時候單位隻要給我媽我的骨灰盒就好。
你如果見到她,麻煩幫我給她帶句話,就說:兒子不後悔,在下面一切都好,快要去投胎了,讓她别急着下來找我。”
那警察說完這話,轉過頭來時,蘇知之終于看清了他,是個面容剛毅,長着國字臉的年輕警察。
“好,我一定帶到。”蘇知之并不覺得害怕,心中被遺憾和酸澀填滿,她隻覺得連同她的眼眶都發酸發脹。
“對了,等下你繞開我們這個天幕,往西走三百米,再一直往北走,就能看到那裡有個軍用基地。
我能感應到那裡的氣息不錯,應該都是不錯的人。
這條路線是最安全好走的路,快去吧。”身着警服的年輕警官說道。
“在離開之前,我還想再試一件事。”蘇知之說着,念動了記憶中的《往生咒》。
小時候她住在外婆家,村裡有人辦喪事時,就會請人來念經,不少時候辦喪事時會念《往生咒》。
她一邊念,一邊在心中祈禱他們可以順利脫離這裡,到往另一個世界。
那警察的身上漸漸泛起了金色的光暈,他意外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光暈,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笑意,漸漸穿過樹林,往上空飛去。
而另外三人的身上泛起了隐隐的白光,消失在原地,他們的面容不再青黑,而是安詳自在。
在消失前,那三個男子對着蘇知之鞠了一躬,連帶着帳篷、天幕、昏黃的露營燈光都消失不見了。
剛剛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幻覺。
蘇知之按照年輕警官指引的方向,繞開了天坑,繼續一瘸一拐地趕路。
“老黃,你有陰陽眼,快說說剛剛發生了什麼?”方宇問道。
“哈哈哈哈!我總算明白了,這小姑娘哪裡是倒黴,分明是可以逢兇化吉之相啊!”老黃欣慰道。
老黃将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來,末了還補充道:
“我沒想到的是她年紀輕輕的一個姑娘,竟然會念經。
而且念出的經文竟然有咒力。
普通人念經,常因心緒蕪雜,不自覺升騰起各種念頭,而咒力甚微。
她這樣的咒力,竟和寺廟裡吃齋了一輩子的出家人相當了,是個有天賦的。
姜指揮,要不要考慮收入你麾下培養?”老黃笑着問道。
“雕蟲小技。”姜澂翹着二郎腿,冷峻的面龐上是漫不經心是表情,語氣不以為意道。
“姜指揮的任務難道都是A級或S級的,老黃你讓新兵蛋子和姜指揮一起出任務,那不是把人往虎口推嘛?”趙勇擺擺手,反對道。
“姜指揮的實力那是出類拔萃、毋庸置疑的,在我老黃看來,就是差了點運氣。
就說上次姜指揮潛伏在美國最大毒枭傑克身邊,用了兩年,救了傑克兩次命,才得到了信任,讓她接觸核心事務。
好不容易把他和我國境内那條線的消息傳過來,那天收網行動的時候,我們時隔兩年再見到她,見她又是染白毛,又是打耳洞,又是刺幫派紋身,還搞了一身朋克造型,就算是我們這幾個,上大街遇到都認不出。
當時算是完成得天衣無縫了,咱們的人埋在附近,結果那天小楊便衣,帶了緝毒犬小樂去。
姜指揮以前沒少幹招雞鬥狗的事兒,隊伍裡一共五條警犬,全給她逗了個遍。
那小樂一見到姜指揮,那個激動啊!小楊那拉都拉不住,小樂力氣大,狗繩兒直接從小楊手裡溜了,小樂直接撲到姜指揮身上,又舔又貼,撸都撸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