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着雨幕,看到有四人在帳篷邊的天幕下,一個在磨刀,一個坐在椅子上在悠閑地喝茶,一個在煮面,還有一個身穿黑衣的就隻是坐在椅子上,什麼也沒做,好像在看着雨發呆。
還有個許是雨下的太大,這四人的面目都很模糊。
喜出望外的謝桑桑朝着四人揮了揮手,道:“大哥,碰上你們真是太好了!這雨太大了,我可以進來避個雨嗎?”
喝茶的那個朝着她招了招手,蘇知之正屁颠屁颠地的過去,那個穿黑衣服的男子卻突然開口道:
“小姑娘,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打哪兒來,會哪兒去。”
蘇知之定睛一看,依然的看不分明他的面容,仿佛是隔着一層朦胧的紗霧,她隻當是燈光昏暗。
但是她看清了那黑衣人穿的是一身警服。
她心中更加疑惑,但她馬上有了猜測:
“說不定這個前輩是在執行什麼任務,既然他這麼說,我也就不打擾他了。”
“好的好的。”蘇知之說着就要離開。
“姑娘,吃點面再走吧,面剛好了。”那個煮面的小夥子叫住了她。
“咕噜”蘇知之的肚子也剛好響亮地叫了一聲。
但是她出于對同行的信任,依舊堅持道:“謝謝大哥好意,我剛吃完,正脹氣消食呢,你們忙,我先去散個步。”
林中忽然刮起了一陣大風,這風比雨水更為陰冷,風聲呼嘯,仿佛是在阻止蘇知之離開。
蘇知之哆嗦得更加厲害,一股心裡發毛的感覺油然而生。
“小姑娘,這麼晚了,林中危險,不如留下來避避雨,把這一宿度過再說。”那煮面的青年此時已經煮好了面,正将面分裝到幾個碗裡。
他說話的聲音夾雜着林中呼嘯的風聲,一時分不清是風聲還是說話聲。
“你講話怎麼和漏風似的……”蘇知之嘀咕了一句。
那煮面的青年已經拿了一小碗面從純白的天幕裡走了出來,面上撒了蔥花,滴了麻油,甚至還拌上了黃豆醬,蘇知之看到後使勁咽了口口水,卻沒有馬上去接。
她擡頭看了眼那個穿警服的同行,發現一轉眼的功夫,他原本坐着的椅子上空空如也。
“啪!”蘇知之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将那碗面打翻在地,碗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蘇知之被結結實實吓了一跳。
“我說了,走!”那個同行的語氣聽上去帶着愠怒。
“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那個盛面的青年似乎怒氣暴漲,一副要和警察幹架的模樣。
剛剛在煮茶的男子也從天幕下走進了雨中,對警察怒目而視。
剛剛那個在磨刀的男子,也拿着刀從天幕下走了出來,他對着警察怒吼道:
“你知道我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我告訴你,别毀了我們,包括你自己!”
但是那警察攔在蘇知之面前,絲毫不退,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蘇知之看着眼前的變故,瞧出了其中的古怪,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同行似乎想保護自己,但是不便說破。
而這警察對上三名男子,應該不是的對手。
蘇知之的心中也有了猜測。
“哈哈,一碗面,不至于,不至于,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蘇知之打圓場道。
那警察微微僵硬扭頭,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蘇知之微妙地感覺到他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那名拿刀的男子将刀放下了,喝茶的男子和端面的男子也沒有上前。
“各位大哥,我給你們唱首歌,舒緩下心情好嗎?”蘇知之依然是笑着問道。
也不等他們回答,蘇知之便突然開口快速道:
“南無薩怛他,蘇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寫。薩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南無薩婆,勃陀勃地,薩跢鞞弊。南無薩多南,三藐三菩陀,俱知喃。娑舍啰婆迦,僧伽喃……”赫然就是《楞嚴咒》。
隻見其中三人突然頭疼地抱住頭,身形以超越人類極限的閃移飄到了天幕内,他們非常懼怕似的離蘇知之至少有三十米圓,而地上的面,赫然變成了一堆蠕動的白色蛆蟲。
蘇知之心中恐懼更甚。
她一個信仰馬列主義的人,剛剛因為猜測别人是鬼,抱着被人認為是神經的心态,憑着小時候教不識字的外婆念經的記憶念出了《楞嚴咒》,突然驗證了這世上有鬼神之說,她的心态崩了。
在崩潰之下,她念經更快了。
天幕下,那三人的身影變得更加模糊起來,似乎要消散在雨夜中,那昏黃的露營燈光光也閃爍起來,變得極其不穩定。
“小妹妹,可以了,停下吧。”那個警察前輩開口道。
蘇知之出于對人民警察的信任,哆哆嗦嗦地停了下來。
她看到天幕下那三人青黑的臉,努力控制住自己才沒有繼續念咒。
警察前輩似乎是怕吓到蘇知之,隻是背對着她,聲音裡難得帶了些笑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