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
徐韫氣憤地鼓起臉頰。
“仙官還是先去洗洗臉吧。”顧遣舉起自己的手,對徐韫裡裡外外地展示,好心提醒她:“我剛剛忘了,這手摸過鬼族的屍骨。那觸感,啧啧……”
即便知道顧遣事先淨了手,但顧遣做的那些莫須有的形容,仍叫徐韫直犯惡心。
帝君分明是故意!
故意斟茶用另一隻手,喝茶用另一隻手,隻有在捏她臉的時候,才悄咪咪換過來。
這人怎能如此惡劣呢!
徐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顧遣瞧着甚是有趣,指尖在那起伏劃過。
終歸是不想她氣得狠了,主動給了她一顆“蜜餞”。
“鬼族的禁術,自是幾位當家的較旁人更清楚,但若隻鎖在她們三人身上,未免草率。”
徐韫細細思索顧遣的語中意,冷不丁被一道劇烈的撞門聲響震得一機靈。
将門撞開的謝朝辭跌跌撞撞地進來,“茶……茶水有問題……”
她還沒說清楚,便軟倒在徐韫腳邊。
徐韫探了探謝朝辭的氣息,倒是均勻。
“迷藥。”顧遣言簡意赅:“且摻了抑制仙力的東西。”
她話音剛落,便有一群鬼族闖入。
為首的,正是昨日跑沒影兒的說書人。
她眸子裡泛着詭異的紅光,朝身後的鬼族下命令:“動手!”
徐韫顧不得思考,托着已經昏過去的謝朝辭避開鬼族的攻擊。
然而那人隻是虛晃一招,下一招便直奔顧遣面門而去。
這群人的目标是帝君!
若是平日裡,徐韫無需管顧遣的死活。
可現在,帝君沒仙力,恐不是鬼族的對手。
不能再一味退讓了。
徐韫手上利落結印,在心中默念。
應悔!出!
兵器應召而來,替顧遣扛過鬼族的攻擊。
“四棱锏?”顧遣趁機挪到她身邊,竟還有空好奇,“你倒是會挑兵器。”
徐韫用力将她推出屋,自己也趁着四棱锏替她抵擋的間隙,扛着謝朝辭一同跑了出去。
她不忘瞥了一眼洛何那邊,房門大敞四開,但不見人影,看來靠譜的仙長是去找援手了。
哪裡像顧遣這樣,空有名号,關鍵時刻,一點忙都幫不上。
今日襲擊她們的鬼族不同于茶肆,處處都是殺招。
徐韫側身避開刀鋒,還要護着不省人事的謝朝辭,着實有些吃力。
至于四楞锏,此時隻能勉強護着顧遣不受傷。
“這仙官怎麼沒中藥!”有人趁亂問。
徐韫将謝朝辭安置在角落,足下一點,躍起踢開鬼族的刀,心忖這還要多虧顧遣拎了一壺新茶。
也不知道君上是無心,還是早有預料。
一個跑神的工夫,附在四楞锏上的仙力耗盡,被鬼族打落在地,還差點砸了顧遣的腳。
顧遣沒被鬼族傷到,卻險些被這半吊子小仙官坑害,不禁有些氣悶:“你這花裡胡哨的招式都跟誰學的?”
自己沒仙力,還嫌棄别人?
徐韫恨不得當即糊她一巴掌。
但顧遣身後有鬼族更快,趁着徐韫尚未重新凝力的瞬間,揮刀朝顧遣的後背襲去!
徐韫本能地撲向帝君,用自己的身體替顧遣抵擋這一擊。
混亂間,顧遣抓準時機,攬住她旋身。
“撲過來做什麼?”她在徐韫耳邊發出疑惑:“想趁機壓死本君?”
徐韫斜她一眼,恨不得此時将她那張不省心的嘴縫上。
鬼族的殺招險險觸及君上豔紅的發帶,終是落了空。
待徐韫定住身形,顧遣正貼在她的身後,一手圈着她的腰身,另一隻手附在她的手腕上。
顧遣的唇仍貼在她耳邊。
溫熱的呼吸惹得徐韫有些不合時宜的癢,她側頭,正見顧遣擡眸。
鬼族的殺招又至,這回是顧遣帶她避開鬼族的一擊。
君上還是那般從容,隻是她眸色沉得可怖,裡面藏着的,是睥睨千古的傲然之色。
仿若天塌了,也能被她一手撐起來。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四楞锏有靈,瞬息間回到徐韫的手中,履行着一件兵器原本的職責。
“把你那堆破招式都給我扔遠點兒。”顧遣唇邊露出淡笑,在她耳邊道:“看清楚,下次打架,可别再丢我的臉。”
下一刻,已有鬼族近身,顧遣等的就是這一刻。
徐韫被顧遣壓着,不退反進,手腕向下一壓,四棱锏對上鬼族的刀。
機會隻在片刹,徐韫手中的四楞锏在顧遣的引導下恰到好處地扭轉,那人的刀竟脫了手。
徐韫借着顧遣的力擡腳,刀被她踢飛的同時,四楞锏又刺出去,直指鬼族的咽喉。
那人險險地避過,四楞锏在頸間劃了一條極長的血口子,她收不住力摔在地上,頓時沒了加害徐韫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