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顧流正趴在賀清懷裡睡着,賀清則到時間就去解決那些背包裡的食物。
那就是那次,顧流隐隐約約覺得有什麼不對,立馬爬了出來。
一醒過來,他就看見哥們兒拿着長滿綠毛的小蛋糕,眼看着就要塞到他自己嘴裡了!
綠毛長得還特别純!特别均勻!
顧流大叫一聲想要阻止,才想起來哥們兒根本聽不見。
于是他立馬飛上前,跟李小龍似的一個飛踹!
綠毛小蛋糕啪嗒落地,這才沒讓這個毒物鑽進哥們的嘴裡。
事後顧流依舊很後怕,他捧着哥們兒的臉,讓他張大嘴巴,自己則探頭探腦,往裡面張望。
真的很想鑽裡面,把哥們吃進去的東西都掏出來啊!
鬼知道他吃了多少過期産品啊!
賀清看他擔心的樣子,掏出紙筆,打包票說自己除了這塊,今天也沒有吃别的甜點。
又說自己沒有吃很多過期的,隻是這個蛋糕上的綠毛長得特别均勻,讓他以為這本來就是蛋糕的口味。
“行吧,但是你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顧流愁得眉毛都糾結在一起了。
他舍不得給哥們兒催吐,隻能一直觀察着他的情況,生怕一個弄不好就食物中毒見小人了。
幸好,這具聾精靈的身體非常強壯,連胃也堪稱鐵胃,一點都沒有不舒适的。
看見顧流松了口氣,精靈也跟着松了口氣。
就說嘛,自己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長大。
長大之後還好,不愁缺東西吃了。
可自己小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力獲得食物,吃到腐爛的食物,那也是很正常、很經常的事。
他明白,顧流知道這件事之後會心疼自己,會更加心疼、更加關愛自己。
但是鬼使神差的,賀清并不想讓顧流知道這件事。
反正他一直都很關心自己、眼睛時時刻刻都在注視着自己,何必要讓他再徒增擔心呢?
于是這麼地,一背包小甜點就這麼解決了,顧流沒能吃上幾口,光顧着減肥去了。
其餘的,能吃的就吃,吃不完那就扔了。
顧流本來也不是容易吃胖的體質,管住嘴巴之後,再加上運動,沒過十幾天他就瘦下來了。
從一個萌萌的球球,又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小不點。
而現在,賀清看着這個小不點,眼神溫柔。
賀清很壞,用手指輕輕地去戳顧流,去摸他頭上軟綿綿的毛。
毛很順,很滑,低下頭聞聞他的金發,頭發裡還有一股香香的味道。
小不點很愛幹淨,很要漂亮,也很喜歡洗澡。
見掌中人還是不醒,賀清手上的動作開始放肆了起來。
他要去摸一些顧流平時醒着的時候,自己不敢摸的地方。
在如此的攻勢之下,顧流依舊睡得很香,就差鼻尖冒泡泡了。
我在做什麼?
向來冷漠的、心中沒有什麼道德觀念的精靈,此刻心裡突然生出了一股愧疚感。
賀清摸了摸自己的心髒。
他拷問着自己的心:“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會對他做這樣的事情嗎?會罔顧他的意願,對他做出如此亵渎的行為嗎?難道這也算是一種喜歡?”
心裡有一個低沉聲音嗤笑了一聲,這個聲音非常熟悉,就是剛剛自己聽到的。
笑過之後,那聲音對他說。
“為什麼不能呢?有誰能否認你對他的愛嗎?連他自己也否認不了。所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擦,真煩人!”顧流想。
面團說不出話,被人摔在案闆上。
顧流是不做飯的,他臉朝下趴着休息,跟靈魂出竅一樣,腦内出現了第三視角的畫面。
布料的包裹下,是一塊小面團。
小面團安安穩穩地躺在案闆上。
頓了幾秒,顧流眼睜睜看着一隻大手掀開了那幾層布。
那隻手非常富有技巧,修長的手指撥弄着,在柔軟潔白的面團上流連忘返。
揉來揉去,揉個沒完。
顧流一邊哼唧,一邊腹诽:這個廚子的手藝肯定很差。
屬于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那一派的。
不然,怎麼會揉這麼久的呢?
自己可是看過哥們做飯的,正常揉面根本不這樣!
又揉了一會兒,面團才被送進了烤爐裡,烤爐裡熱烘烘的,有一團暗火。
顧流的視角離烤爐很近,能看到裡面暗紅的炭與哔啵的火星。
感同身受的顧流也覺得很熱,有一些汗珠從皮膚裡沁了出來,卻很快被溫暖的炭火烤幹了。
很快,面團就膨脹了起來,潔白、柔軟、蓬松,鼓着氣兒,香噴噴的。
看着那團面團,顧流覺得自己跟坐在雲裡一樣舒服,四周熟悉的暖意包裹着自己,非常有安全感。
也正是這時,顧流才看清,那塊面團的邊上好像還有根長長的棍狀物體——一條硬得能硌掉人牙齒的法棍。
雖然剛出爐的法棍也是炙熱的、柔軟的,但顧流覺得這條法棍不一樣。
既不香,也不蓬松柔軟,還硬邦邦的,老是會擠着面團!
顧流卯足力氣,想把面團移開。
面團也一直往烤爐邊上躲,生怕自己的形狀被擠壞了,就不好看了,就沒人要沒人買了。
“叮!”時間到了。
面團終于新鮮出爐,變成了一塊香噴噴的誘人小甜點。
廚子把小甜點拿出來之後,試圖往上面擠上白色的新鮮果醬。
果醬被送到了嘴邊,顧流好奇地吮了一口。
呸,難吃!
顧流閉着眼睛,昏沉地睡了過去。
夢裡,他變成了一塊面團,任人搓圓捏扁地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