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懵了。
周淮樾腦子嗡嗡的,實在想不出還能去哪裡找人。
“别急,肯定沒事兒。柔嬌是長庚的學姐,指不定兩人吃了晚飯才回去。”老頭擡眼望着窗外黑下來的天,竭力安慰道,“你肯定還沒吃飯,一起吃點,再回去找人。”
老頭順手從煙盒中,抽出一支,丢給周淮樾,瞧見他點煙的手在抖。
“長庚那臭小子雖然軸,但做事有分寸,不會亂來。”到現在,什麼狀況都還沒搞清楚的陳洪昱,隻能先穩住周淮樾。
半天沒說話,悶頭吸煙的他,很努力地克制着情緒,每一口都狠狠地吸進肺裡,卻仍舊抑制不住瘋狂滋生的吓人念頭,大半根煙灼燒着周淮樾的心,讓他坐立難安。
突然,腦海中蹦出一句:“敢遲到,我就回胡同。”敢情是自己吓自己,莫名亂了分寸,他深吸一口,重重地摁熄煙頭,“老頭,我給家裡去個電話。”
十拿九穩的預料之中,哪知比琉璃還脆弱,被一句“沒回來”輕松壓碎擊垮。
此刻,周淮樾徹底慌了。
愣在原地,好久都沒回過神兒,所有可怕的念頭串連在一起:從顧長庚愛而不得擄走沈柔嬌,到路上柔嬌奮力反抗遭遇意外事故,再到車毀人亡墜入深淵,從此與他陰陽兩隔永不相見......
越想越覺得腿軟,周淮樾心慌到快不能呼吸。
一旁的陳洪昱見他這個樣子,更不敢再過問,甚至連老頭自己也跟着慌張起來,“他們還有可能去哪裡?”
周淮樾表情木然地搖了搖頭,能想的地方他全都想了一遍,實在想不出還有哪裡。
老頭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又抽出一支香煙遞過去,寬慰道:“緩緩,緩緩,不會有事的。長庚可能沒譜,但柔嬌肯定靠譜。她,你還不放心。”
“啪。”藍色火焰點燃周淮樾手中的煙,映出他眼神裡的不安。
忽明忽暗的兩個紅點,讓空氣陷入灼燒的沉默,時間在吞雲吐霧的一秒一秒中渡過……
在香煙燃盡的那一刻,周淮樾猛然起身,“老頭,我回去了。”他擔心沈柔嬌回到清北的家,見不到人,會害怕。
然而,當周淮樾滿懷希望地趕回去,站在樓下望見沒有亮燈的窗戶,心沉到底,所有理智瞬間崩塌,腦子裡一個念頭,他要報警!
卻在轉身的那一刻,被刺亮的車燈晃得睜不開眼。
小轎車在他身邊停下,有人搖下車窗探出頭,“周,淮樾。”
!
MD。
是顧長庚的聲音。
漆黑的視線還沒恢複,怒火攻心的周淮樾已沖了過去,他粗暴地将顧長庚拽下車,全部的怒意被攥進拳頭裡,照着情敵揮過去。
“先别動手,”顧長庚死死地抓住周淮樾的胳膊,阻止他的拳頭落在自己臉上,“學姐在後面,她喝多了。”
車門打開,果然,喝迷糊的沈柔嬌躺在後排,手耷拉在身側,渾身酒氣。
周淮樾狠狠地朝顧長庚瞪過來,他雙手一攤,萬分無奈,“别罵我!我真勸了,她不僅不聽還兇我。真是服了,除你周淮樾,沒人能管得住她。你回去,好好收拾她,女孩子家家的,怎麼這麼能喝,硬是把一個大老爺們喝趴下。”
在顧長庚氣呼呼地吐槽時,周淮樾已拎着沈柔嬌蹬掉的鞋,将人橫抱在懷裡,他轉身離開前,還不忘對顧學弟猛補一刀,“廢物!”
?
哎呦,我去。
顧長庚當場氣瘋,他跑來跑去的幫忙,還落得裡外不是人,被學姐兇他還能忍,被周淮樾兇,他可忍不了一點。
對着那個可憎的背影,吼道:“你才廢物!周淮樾,你才是廢物點心……”
罵罵咧咧的聲音,在背影發出“切”的一聲後,分貝驟升,走進樓道仍聽得清楚。
周淮樾唇角向上一勾,他得意的壞笑,被懷裡哼哼唧唧的始作俑者瞅見,“帥…哥,嘿嘿!”
“嘿個屁!”兇得嘞,說得人都吓一跳。
“嘿~嘿,”罪魁禍首毫不在意,滿嘴酒氣地繼續傻樂,邊樂呵邊冒傻氣,“帥~哥!有沒有女朋友呀。”
一隻手勾住人家的脖子,一隻手點着人家的鼻尖,“好帥~哦!我喜歡帥的。”
周淮樾被氣得又惱又想笑,“手放下去,我有媳婦。”
“啊~,英年早婚呀~”沈柔嬌發燙的小臉貼在他的脖頸處,‘呀’字拐了好幾個彎,可愛地不行。
“你,單身?”話出口,有種被帶進溝來的感覺,他是有多閑才會搭腔。
“我老公出軌,他跟跳芭蕾的好了,嗚嗚……”
?!
喝醉,就能這麼冤枉人。
周淮樾臉氣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