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叔不同意,是《牧羊人》大概率不能上映。”謝導難掩沮喪,手指插進頭發裡,揉了揉本就淩亂的頭發。
他也是幾小時前,才收到的消息。
!!!
這次輪到對面三個人驚掉下巴。
慷慨激昂的情緒,立刻像洩了氣的皮球,蔫巴下來。
“為啥?”謝雲黎彈射站起,滿臉遲疑。
“主人公許靈曾被打為‘右|派’,屬于曆史遺留的‘敏感身份’,廣電總局對那段特殊時期的人物遭遇,态度謹慎,所以大概率上不了。”謝導點燃一根煙,煙霧似愁雲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部花費财力與精力的電影,若不能上映,損失是巨大的,不僅前期投入的制作成本無法收回,團隊成員花費數月甚至數年的心血也付諸東流。
連謝導聲譽也會受損,北影那麼雙眼睛都等着看他隕落。
“那怎麼辦?總不能這麼算了。”謝雲黎火氣直沖頭頂。
當初,《牧羊人》的劇本也是通過備案審核後,才開拍的,結果等電影拍完了,卻不能過審,不是故意捉弄人嗎?
“老孟托人打招呼也沒用,除非改劇本。”
老孟,北影制片廠二十多年的老廠長。如果他的人脈都解決不了,那基本是闆上釘釘,沒辦法上映了。
“啥,改劇本?那不等于一大半的鏡頭要重拍。”謝雲黎氣到紅溫。
空氣突然變得沉默,沒人再說話。
“要不,我試試。”沈柔嬌弱弱地舉起小手,惴惴不安的眼神裡滿是逼上梁山的悲壯。
“?”
謝家父子同時詫異地望向她,帶着無法名狀的不可思議,如同瞅着本是長在池塘的荷花,卻開在荒漠裡,多少有點絕處無法逢生的無奈。
“不敢保證一定行,但我想試試。謝導幫過我,我不能袖手旁觀,希望有好消息。”
這節骨眼上,謝導感受到的真誠比能力重要。
畢竟,連老廠長都搞不定的事,卻指望個小姑娘,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但孩子是好孩子,心意謝導領了。
……
剛從謝家出來,周淮樾一秒也沒忍住,“你能找誰啊?”他腦子都快想破,也沒想出,誰能幫得上電影過審的事。
“顧長庚。”
“ 誰?”周淮樾懷疑自己聽錯了名字。
一個剛考上北影的毛頭小子,估計連學校的老師都還沒認齊,傻乎乎的顧長庚能解決這難題,周淮樾壓根兒不相信。
其實,沈柔嬌也沒十足的把握,但直覺告訴她:可以一試。
半年考上北影攝影系,偷偷計劃與她合夥開影視公司的顧長庚,應該會有兩把刷子吧,畢竟顧景年不是一般人。
況且,此事兒直接找顧縣長唐突了些,先從長庚這邊探探消息,更合适。
“顧長庚。試試吧,萬一運氣好呢。”沈柔嬌挽着周淮樾的胳膊,揚起頭,笑出甜甜的梨窩,“明天,我去北影,你去看看知培哥,也不知道無名草的研究狀況。”
支走他,實在是因為周淮樾與顧長庚一碰面,兩人就是小學雞式的吵架,顧長庚還總是輸,每次都氣夠嗆。求人辦事,總不好再氣他吧。
“我為什麼不能去?”反問飄着濃郁的醋味。
她扯了下周淮樾的袖子,勾一勾手指,他很上道地靠近,沈柔嬌趴在他耳邊,挑着眉毛竊竊私語,“知培哥的實驗室,離清北近,你辦完事在家裡等我。”
“等你幹嘛!”縱使心中早就興奮不已,但表面上仍是悶悶不樂的strong哥。
“不幹嘛嗎?”沈柔嬌清純的眼睛眨在周淮樾的心巴上,造作的很可愛。
他倔犟地搖了搖頭,沈柔嬌單獨去見情敵這事兒,他心裡不舒服。
“我在上面呢!”
周淮樾一把捂住她的嘴,将人拽進懷裡,從脖子紅到耳尖,聲音窩進胸腔裡,“亂說。”
表情看似嚴厲,語調聽起來卻格外愉悅!
“去不去?”她得逞的樣子,很是傲嬌。
“隻等你一個小時,敢遲到,我就回胡同。”
她的小手在周淮樾胸前摸了一把,笑容燦爛地保證,“絕對不遲到。”
然後,她華麗地遲到了!
不僅遲到,還直接喝到稀醉;不僅喝醉,還赢得一塊夢中情表!
在周淮樾面前耍酒瘋,拿着塊表顯擺來顯擺去,他差點被氣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