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周淮樾舉着酒杯,一飲而盡。
“你小子真能裝。”如山喝幹手中的酒,又倒滿一杯,對着沈家四兄弟,“咱幾個當哥的走一個,這周知青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愣是沒發現。”
沈天佑拍着如山的肩,笑嘻嘻地說:“那是你沒發現,知青就差把心思寫在腦門上。”
“啥?你們全都知道。咋不告訴我。”沈如山埋怨的眼神,一一掃過四兄弟。
“你那點心思都在彩鳳身上,一天恨不能往村長家跑800趟,除了彩鳳,能知道啥。喝酒吧,你。”沈天城一句話把新娘新郎說得臉紅。
“帶上我,小妹祝如山哥與彩鳳姐百年好合。”沈柔嬌也端起酒杯站起來。
“還是,咱家妹子大氣。”沈天華說。
沈如山與沈家五兄妹同時碰杯,幾人連碰三杯。現在的沈家人,心想事成禁不住地高興啊。
末了,如山轉到沈天城身邊,“大哥,你跟那姑娘咋樣了,啥時候辦事。”
迷之崇拜沈天城的如山,比沈父還操心,他是第一個催婚的人。
“你這是幹啥?自己娶着媳婦,就見不得我們單身?我爹娘都還沒催過呢。”
話音剛落,沈柔嬌忙舉起手,“這個我知道,那小姐姐可喜歡我二哥了,每天中午給他送飯,他們兩個天天下班約會。還......”
沈天城立即捂住她的嘴,“叛徒!”
“還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沈天南完成補槍,壞笑地攤攤手。
“得,都是大漏勺。”沈天城帥氣地揉着頭發,尴尬地笑了笑,之後便不再掩飾,“我正在努力攻克嶽父,啥時候他點頭,啥時候我請大家喝喜酒。”
滿桌起哄,全都站了起來,高興地碰了一杯又一杯。
......
婚宴結束,虎子跟顧長庚一道離開,沈柔嬌陪周淮樾回知青院子拿點東西。
雖然,他好久沒回來過,但院子被沈父收拾的幹幹淨淨。
從門框上摸到鑰匙,打開房門,屋内窗明幾淨。一眼便看到牆面貼着的小狐狸,孤零零。
“找什麼啊?”從進門,周淮樾就在靠牆的廢報紙堆裡翻找東西,沈柔嬌點着腳尖,好奇地一直瞅。
半晌沒說話的周淮樾,終于在報紙與牆面的縫隙裡找到個黑色塑料盒,他掀起衣角擦了擦上面的灰,遞到她眼前,“找這個。”
“這是拜師禮?”沈柔嬌打開盒子,裡面是用過且洗幹淨的三支毛筆,筆杆上分别刻着‘遊龍’、‘縱橫’、‘出塵’。
“上次本來想拿走的,害怕弄丢了,順手藏在這裡。”說話間,周淮樾又準備去揭貼在牆上的畫。
“淮樾,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沈柔嬌從後面擁住他,臉貼在他的後背,
如山哥酒桌上問的問題,周淮樾答案是否。那就意味着早在上山挖藥材前,他就動了心思。
“大概,從那次你哭着來問黑枸杞的事吧。”他回過身,捧着沈柔嬌的小臉,滿眼柔情,“你說要告王建新,讓他還錢,為了正義公道的一口氣。那時候,你說話的樣子像隻倔強的鬥雞,特别好看。”
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才能深深共情。周淮樾曾為父親讨過公道,他們是同病相憐又執拗頑強的兩個人。
“淮樾,”沈柔嬌的小手,捂在他的大手上,深深地看進周淮樾的眼睛裡,“還恨嗎?”
她的聲音直觸他的心底。
還恨曾經颠倒黑白的世間嗎?還恨盡是僞善虛假的人心嗎?
“有些人,有些事,永遠不值得被原諒。我依然恨他們。”當年,第一個站出來誣陷他,打着姥爺陳伯佑名号行醫騙錢的人,是周淮樾救過的第一人。
諷刺至極。
“你好可愛。”沈柔嬌踮起腳尖,輕輕吻在他的喉結上。
周淮樾唇角勾起淺笑,吻了吻她的眼睛,問道:“那你呢?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我不知道,但你被抓起來後,我才發現,你在我心裡的分量早已超出了師傅的稱呼。”
隻是,她那時不敢承認那就是喜歡,隻敢在書信的字裡行間中埋進難以厘清的情緒。
“在南山村時,你分那麼多錢給我,是不是想打發我。如果,我真拿錢回京城,再也不回來,你怎麼辦?”
“隻要藥材生意賺錢,我每年都會按5%的股份分錢給你,然後找機會去京城,繼續跟着師傅做生意。”她眼睛裡的精明藏都藏不住。
“就知道你,鑽進錢眼裡的小狐狸。”周淮樾将沈柔嬌推到書桌前,手動揚起她的頭,指着畫中的小狐狸,聲音愉悅地說道,“快跟自己打個招呼。”
“它不是聊齋志異裡的小狐狸嘛。題記:書生救靈狐于河畔,靈狐變少女,共赴冥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突然之間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周淮樾早說過他救她,早說過他喜歡她,早說過他們要在一起。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