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樾表情卡頓在臉上,他退後一步,重新拉上門。
聲音從跨院門口傳來,“淮樾哥哥,小師妹還沒睡醒嗎?陳姨回來,要吃晚飯了。”柔聲細語甚是好聽。
可惜,是個綠茶,看似單純卻暗含心機。
或許是女人天生的細膩敏感,沈柔嬌從一句話中便覺察到不尋常的氣息,面上好心提醒,實則暗指她不懂事。
“進屋吧,馬上過來。”
“來了。”沈柔嬌拉開門,身後跟着靈溪,從跨院中走出。
視線沒有偏差地定格在周淮樾旁邊,眼前一亮,好一張女娲炫技之作的臉。
長發微卷的發梢明媚俏皮,精緻迷人的輪廓,眼睛燦若星辰般明亮有神,睫毛長得似輕易能扇動飄蕩的心思,鼻子秀氣英挺,嬌豔欲滴的粉唇勾勒出誘人的弧度。确實比王莉勝出兩分,一分勝在肌膚若雪,一分勝在自信洋溢。
“你是小師妹?”大美人驚訝的眼神,在靈溪與沈柔嬌之間徘徊。
她以為的小師妹是跟靈溪差不多大的孩子,卻沒想到師妹比師姐大出一截。
“我拜師晚,所以,”沈柔嬌指了下身側的靈溪,最簡單不過的解釋,“沈柔嬌,你好。”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蔣芊芊,是淮樾哥哥的發小。”兩人的手輕觸,她便退回到周淮樾身邊,胳膊若有似無地靠在他上身。
!
不是芭蕾那位,是蝴蝶那位。
見到真人,沈柔嬌終于理解周淮樾說王莉還好,是真話。有這麼漂亮的小蝴蝶圍着他轉,什麼美人都會看不見。
可惜,她姓蔣,這美人的面子是給不了啦。
“淮樾哥,我有點冷。”沈柔嬌抱着手臂,新換的小棉襖夾得是薄棉,院中寒風一吹,透骨的涼。
她平常的語氣中透着股親昵,像撒嬌又像沒有。打敗綠茶的最好方法,就是比她更淡的茶味。
周淮樾嘴角微微勾起,在蔣芊芊的注視下,脫掉外套,披在沈柔嬌身上,手攬着她的肩,将人半扣在懷中,“快進屋。”
他們身後,靈溪走過蔣芊芊時,小聲說:“淮樾哥,也叫我小師姐。”
會紮心,她不喜歡蔣芊芊。
蔣家來時,靈溪正跟周淮樾在書房後面的書庫裡找醫書,她想看看關于花晶草的草本冊。剛翻到,蔣芊芊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上來一把撲進周淮樾懷裡,“淮樾哥哥,我回國了,終于能見到你。好想你......”
她傾訴了五分鐘的衷腸,才發現角落裡站着的靈溪,周淮樾掙脫被她抱住的胳膊,介紹道:“她是靈溪,學醫的。沈柔嬌的師姐。”
“我是蔣芊芊,你好啊!”
靈溪打量着她,心說:“一點也不好,你是來搶淮樾哥的。他是小師妹的心上人。”
不喜歡歸不喜歡,但必須承認,蔣芊芊是真漂亮,特别漂亮,靈溪為師妹擔心,怕她被比下去。
......
屋内,周家父母與蔣家父母正聊得熱絡,沈柔嬌披着周淮樾的外套進屋時,目光都定在她身上,瞬間社死。
周淮樾随手從她肩頭取下外套,扔在沙發的靠背上,找補了兩個字,“我熱。”
“哎呦,這位就是初琢兄說的,與淮樾一同開藥廠的嬌嬌吧。”
蔣父是周初琢的摯友,剛回國沒多天,兩人早晨通電話,得知周淮樾下午到家,一家人趕過來,為躲避那場浩劫蔣家走了七年,回來後感慨萬千,聊了很多各自經曆的事,剛說到周淮樾留在下鄉的地方,與别人合夥開藥廠。
還沒講到他們是什麼關系,就看到小情侶模樣的兩個人,而蔣芊芊後面進屋時,臉色難看。
“叔叔,阿姨好。我就是沈柔嬌。”
免不了又是一陣誇贊,這麼年輕就能開工廠,真不一般,又問到她的家世,不免誇的更狠,白手起家,有魄力有膽量。
“這是她師姐靈溪,她們是一個道觀的。”蔣芊芊強拉着靈溪的手,顯得友好,打斷了父親的話。
“道觀?”蔣母抓住關鍵信息。
直到王媽在院子裡招呼吃飯,也沒解釋清楚,道醫與中醫的區别,道姑與尼姑的區别。總之,蔣芊芊成功轉移了話題。
西房餐廳裡的大圓桌,八涼八熱滿滿當當一桌菜。周淮樾左手邊是沈柔嬌,右手邊是蔣芊芊。
王媽從旁邊的紙箱中拿出可口可樂,每人面前一瓶,“小蔣帶來一箱,大家都嘗嘗,隻有涉外賓館才能買得到。”
沈柔嬌眼睛看直了,1981年竟能喝到快樂肥宅水,那懷念的味道,讓她心情好到起飛,完全忘記旁邊茶裡茶氣的蔣芊芊。
“淮樾哥哥,擰不開。”柔弱無力地撒嬌。
周淮樾幫她擰開,剛要幫沈柔嬌時,她已給自己倒好一杯,正望着裡面透明的泡泡,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