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機會,她自然是想同他交流交流的。
謝遙苓突然湊近她,調笑低聲問:“姌姌,那你對他究竟是仰慕……還是愛慕呢?”
神情無比的好奇和揶揄。
祝雲時看她的眼神變得怪異,像是奇怪她怎麼會問這種問題,立馬否認道:“阿苓你瞎說什麼呢,我隻是仰慕他的才學,并未有半分男女之情!”
謝遙苓一臉不信:“真的?”
祝雲時堅定點頭:“真的!”
謝遙苓遺憾搖搖頭,虧她還以為鐵樹開花了,結果自家姐妹對情仍是懵懵懂懂的樣子。
也不知日後誰要在她面前栽個跟頭。
*
因記挂着阿爹今明日不知何時就歸家了,祝雲時忙趕着出宮了。
出宮時還不忘和宮門守衛打好招呼:“若有人問起,便說本郡主昨日午時便出宮了,今日辰時進的宮,明白了嗎?”
守衛們想起太子殿下的吩咐,自然恭敬應下。
祝雲時見狀也徹底放下心來,歸心似箭地趕回府。
剛至正門外,隔着車窗祝雲時都能感覺到外頭人聲嘈雜,夾雜着搬東西的聲響。
祝雲時心頭狠狠一跳,莫不是阿爹已經回府了?
馬車一停,她立刻掀開簾子,果見外頭停着不少拉着行囊的犢車,而阿玥姑姑和采枝認出她的馬車,也早早迎了上來。
阿玥驚喜道:“郡主啊,侯爺回來了!眼下正在正堂等你呢!”
“阿爹回來了!”
阿爹果真回來了!她倒未想過一出宮便能見到阿爹。
祝雲時連忙搭上采枝遞過來的手,利落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走,快随我入府,我要見阿爹。”
她心裡滿是即将見到阿爹的驚喜和期待,恨不得此刻瞬移到正堂,提起裙擺急匆匆地就往府裡趕。
阿玥連忙加快腳步跟上,一邊急促問道:“郡主怎的在宮裡待了一晚上,沒收到信前可把奴婢吓壞了。”
阿玥未收着聲,祝雲時吓了一跳立刻看了看周圍,所幸周圍都是南安侯府的人在收整行囊。
阿玥見祝雲時登時變得嚴肅的臉,也有些明白了,“郡主……”
此處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祝雲時含糊道:“進屋說吧,此事不可聲張。”
“是。”
正堂内,一氣勢威肅的中年男子正飲着茶,但他的心思顯然不在茶上,頻頻朝外翹首而望,眼神中的柔情和期盼和通身的威厲凜然之感格格不入。
祝雲時鼻尖一酸。
見她進來,南安侯迅速起身大步走了過來。
“姌姌!”
“阿爹!”
祝雲時撲進了父親的懷裡,跌宕起伏了一日的心神終于在此刻得以歸位,胸腔間又溢起酸楚和委屈,眼前不住泛起淚花,她強忍着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南安侯摸了摸女兒的頭發,柔聲道:“姌姌想阿爹了?”
說罷又問道:“怎麼昨日在宮中住了,可是皇後娘娘和阿苓留你了?”
祝雲時搖搖頭,從父親懷中出來。
南安侯看到女兒通紅的眼眶吓了一跳,随後一股怒火從心底蹿起。女兒這樣子哪裡是思念父親,分明是受了委屈。
他壓着怒火問:“姌姌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阿爹在路上就聽說了,陛下為你和阿照賜婚了,可是阿照欺負了你?”
被父親說中,祝雲時更委屈了,眼淚跟斷線珠子般落了下來,鼻頭通紅,抽抽噎噎地将這幾日的事倒豆子般的說了。
阿玥和采枝聽到洛昭國皇子指名要祝雲時和親時心也是狠狠一揪。
南安侯的神色亦是越發難看,先前被溫和壓下去的威肅殺氣登時揚了起來,令人心中發寒。
祝雲時說完,見南安侯沉着臉不語,面色發黑,心裡不由得打起鼓來。
南安侯沉默半晌,問道:“所以陛下是為了保下你,才為你和阿照賜婚的?”
祝雲時點點頭,又道:“但是阿爹,女兒真的不想嫁給謝星照。”
說着就又要掉眼淚。
南安侯忙拍着女兒發顫的肩安撫:“阿爹明白。”
祝雲時用帕子擦着淚,小臉糊着淚痕,原本清澈的一雙眼此刻通紅,鼻尖也發紅,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就顯得更加嫣紅,看上去可憐極了。
“阿爹……阿爹真的明白?”
她被衆人誤解了好幾日,除了幾個貼身婢女和阿苓,所有人包括皇伯伯和皇嬸嬸都認為她和謝星照兩情缱绻,而父親卻絲毫懷疑都沒有就相信了,她竟有些受寵若驚。
南安侯面色凝重地點頭。
“姌姌,你莫擔心,先回房休息。阿爹入宮拜見陛下,順便同陛下談談。”
祝雲時眼底亮了起來。
“阿爹的意思是……要和皇伯伯談退婚的事?”
南安侯沉沉“嗯”了一聲,面色又轉為無限憐惜,輕輕拍了拍祝雲時的發頂,語氣輕柔:“你不想嫁,誰都不能逼你嫁。”
祝雲時欣喜地揪住帕子。有阿爹在,這婚定能退成!她不用嫁給謝星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