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巫師果然如阿爾弗所說的那樣古闆無趣,話題幾十年也不變,她随便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躲到花園裡偷懶。
今晚月色很好,還是滿月,她賞了一會兒月才想起來,學校裡還有個看到月亮就會變身的狼人盧平。
今夜對他來說應該是個不眠之夜。
不知道沒有劫掠者同伴的幫助,他要怎麼度過變身時期。
正天馬行空地想着,身後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
“晚上好,小姐。”
貝爾回頭,看到是個戴面具的黑袍男人。
他渾身都裹在袍子裡,而且袍子的做工很精巧,在月色下能看到暗紋隐隐流動,可能是刻了咒文,價值不菲。
面具遮住了他上半邊臉,隻露出形狀優美的下巴和弧度流暢的嘴唇。
“晚上好,先生。”
貝爾站在那裡,謹慎地打着招呼。
“不必如此害怕我,小姐。”對方察覺出了她的警惕,溫聲安撫道,“我隻是想跟你談談。”
“跟我?你沒找錯人?”
“沒有錯,就是跟你。”
“想說什麼?”
“不用驚慌,隻是想讓你幫我個小忙。當然,我也會開出讓你滿意的報酬。”
對方這句話一出口,她就已經想跑了。
怎麼看都是很不妙的氛圍。
大半夜的,突然有個蒙面人跳出來跟你說,他要跟你做交易。
就算他的交易内容是搶劫古靈閣或是屠殺霍格莫德村,都不違和。
像是看穿了她逃跑的意圖,戴面具的人說:
“隻是個小忙。我聽聞你是普林斯家的小姐,那麼你一定對制作魔藥很有心得。”
貝爾略微心虛了一下下:
“我年紀還小,造詣不如哥哥們。”
“這真的隻是個小忙,不必勞煩他們。如果你願意幫我制作一種魔藥,我願意用雙倍市場價購買。”
貝爾知道下一步,按照一般規律,她該問“是什麼魔藥”了。
可她頓了頓,出口的卻是另一句話:
“我能請教你的大名嗎?”
“你不必知曉客戶的名諱。”
“那不行,哥哥不讓我跟陌生人說話。”
貝拉此時表現得像是個純潔無辜的十一歲女孩,說出口的話理直氣壯。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
“你可以叫我,湯姆。”
……
貝爾回到霍格沃茨時,已經是晚上接近十點了,她已經算是提前離場——按照巫師界的規矩,宴會是會開到淩晨的。
不過考慮到貝爾還是個學生,第二天還要上課,因此她一開口,伊戈就放她走了。
伊戈本人則需要接待客人到十二點,直接住在莊園裡,第二天早上從家裡出發,由專用的馬車接送去學校。
臨别時,他還有些愧疚,湛藍的眼睛專注地看着她:
“很抱歉,普林斯小姐,今晚是我主動邀約的你,卻因太過繁忙,疏忽了對你的關照,希望你不要介意。下次有機會,我一定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貝爾磕磕巴巴地按照勒維斯教導的禮儀回道:
“我并沒有放在心上,希望你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玩得愉快。”
告别了特拉弗斯莊園後,三個不同學院的兄妹,在主廳告别。
貝爾本想回拉文克勞休息室,可腳下一轉,朝着斯萊特林所在的地牢跑去。
斯内普的禁閉時間是晚八點到十點,現在他應該還在地牢裡背《糖果屋》——如果他真的願意加入他眼中愚蠢的“猴子狒狒集中營”俱樂部的話。
貝爾氣喘籲籲地跑到地牢時,已經九點五十五分了。
她一間地牢一間地牢地尋找,鼻端萦繞着常年不見天日才會有的陰濕味道,叫人鼻子發癢。
“阿嚏!”她打了個噴嚏,擡頭就看見斜右前方的地牢隔間裡,斯内普正靠在牆上,膝蓋上放着本書。
他本人已經睡着了。
啊哈,叫我發現開小差了吧!
貝爾飄飄然地想,如果不是她心血來潮,過來瞅一眼,明早斯内普是不是得從地牢瑟瑟發抖地醒來?
貝爾歡快上前,用阿拉霍洞開在鎖身上試驗一番,毫不費力地打開了地牢鐵門。
然後,進去之後又關上了。
現在她和斯内普都處在一個無法逃跑的空間裡了。
貝爾歡快地小步輕挪到他身邊,蹲下身,看到複方湯劑已經開始失效——斯内普算得很準,喝下的劑量正好足夠堅持到禁閉結束。
至少這張臉已經恢複成了斯内普。
看到斯内普穿拉文克勞的袍子,還有點怪怪的。
她伸手戳了戳對方的臉,又戳了戳。
手感沒有想象中的好,可能因為沒有多少肉。
不過沒關系。
今天的貝爾,心情格外舒暢。
她剛要叫醒斯内普,忽然聽到外面走廊裡傳來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不是鞋子走在地上的聲音。
而是某種,犬科動物的肉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