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該死,她忘了這個時間段外面的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
“等等!”後面的男人喊道,“停下!”
她不會停下!
“貝爾!停下!”
那個男人這樣喊道。
這個時候貝爾已經跑出了巷子,街上如她所料一個人都沒有。
她聽到身後的人叫自己貝爾,狐疑地停下了腳步,面對着小巷,後退了幾步,以便逃跑。
追着她跑的人終于氣喘籲籲地沖出了小巷,那是兩個高高瘦瘦的小夥子,看上去大概十七八歲,他們看到貝爾停下之後,似乎想上前來,又怕把她吓跑,于是隻能站在幾步開外,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昏暗的燈光下,貝爾注意到他們一個留着披肩長發,還有一個剪着短發。
留長發的年輕人開口了:
“貝爾,對于你父母的事情我很抱歉,也能理解你不願意接受一個陌生家庭的心情,但是在你成年之前必須要有監護人。普林斯能給你很多東西,包括知識和地位,眼下對你來說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貝爾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兩個,接着慢慢地、慢慢地擡起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臉。
嗯,雖然凍僵了,但這不是夢。
“貝爾?”
短發男孩向前邁了一步,似乎很擔心面前的小女孩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很好,原來自己并不是無家可歸。
那麼這一整天在外面挨餓受凍,都是因為自己——也許是自己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不願意接受普林斯家族的收養?
貝爾的怨氣幾乎要爆發了,但她不是那種一生氣就會大吼大叫的人,而且她也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怨氣到底該對誰發洩。
毫無疑問她有了一個新身份,而這個身份的過去是她所不知道的,她就這麼像個傻瓜一樣在街上遊蕩了一整天,甚至還在考慮把自己送進孤兒院去!
她的手腳都快凍出凍瘡了!她又冷又餓,眼前發黑,她遭受了這麼多的辛苦,卻忽然有人告訴她,她本不必這麼遭罪?
貝爾很生氣,但她沒有對面前的兩個人發脾氣,隻是最後确認了一遍:
“你們沒有認錯人?那麼告訴我,我的名字是?”
長發男孩看上去對于她的态度松了口氣:
“你叫貝爾·福瑞斯特·普林斯。我的指路咒*從未出過錯。”
貝爾維持着她的面無表情。
這個名字是她現編的,但不知道是什麼該死的力量,讓它變成了她真正的名字——
哦她完全不會去考慮詐騙的問題,她并沒有什麼是值得人騙的。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她就認真想一個比較靠譜的名字了。
“所以,你願意跟我們回去莊園嗎?”短發男孩小心翼翼地問,“這個時間街上很不安全。”
“可以。”貝爾思考了片刻,“我确實需要一個監護人。”
她沒有表現得欣喜若狂,也沒有顯得過于排斥,隻是面無表情地陳述着這個事實,然後作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不是她想面無表情,事實上她的臉已經凍僵了。
反正事情的展開已經變得無法預料,就把它當成一次奇妙的冒險吧。
我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裡,但體驗魔法世界的生活卻是很多人一輩子都求之不得的。
她僵着臉想。
“我們的小妹妹,你這麼冷靜,将來一定會進斯萊特林。”長發男孩感歎道,伸出了手臂,“抓住我的手,要開始幻影移形了。”
貝爾沒有錯過他句子裡的信息,但她實在不想再待在這個街道上受凍了,于是伸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兩個男孩對視了一眼,同時幻影移形。
……
普林斯莊園跟大部分隐世的純血巫師家族一樣被重重保護咒包圍起來,普通的幻影移形無法直接到達,兩名男孩先是帶貝爾幻影移形到了一片光秃秃的山頭,然後長發男孩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條遞到她面前:
“記住這個地址,然後在心裡默念,不要說出來。”
貝爾照做,然後擡起頭,看見面前就像是揭開幕布一般,一座宏偉的莊園顯現出來。
夜幕之下,莊園裡卻到處都是漂亮的乳白色熒光,也許是爬在牆壁上的那些發光植物,讓整座莊園熠熠生輝。
借着植物發出的光芒,能看到鐵門内有一座巨大的噴泉,噴泉中央是一名老人的巨大雕像,此時那個雕像正倚着石椅打瞌睡,泉水源源不斷地從他嘴裡流出來——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可以确定設計這個噴泉的人與這個老人有着深仇大恨。
大門在他們面前徐徐打開,兩名男孩快活地推着貝爾走進了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