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泉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草藥圃——也許是花圃,種植着品種繁多的植物,隔一段距離就用牌子标識出植物的名字,有一個家養小精靈正用咒語抓搗亂的地精,他看到三個人從大門走進來之後,立刻對他們深深鞠躬,長長的鼻子幾乎要戳到泥土裡,尖聲道:
“奇奇歡迎少爺回家!”
“奇奇,這是貝爾·普林斯,普林斯家族流落在外的小女兒。”短發男孩招手把奇奇叫過來,介紹道,“貝爾,這是奇奇,普林斯家族的家養小精靈,他很能幹,什麼都可以吩咐他做。”
奇奇激動地抓着地精,再次鞠躬,幾乎要把地精掐死:
“奇奇願意為小姐效勞!”
地精趁他鞠躬的工夫跑了,奇奇立刻伸出長長的手指指着它,把它升到半空中,高速旋轉之後一下子丢出了莊園。
貝爾目送着地精像一塊破抹布一樣消失在圍牆的另一邊,感到有趣地扯了扯嘴角。
長發男孩注意到了這一點,立刻道:
“這座莊園裡還有很多有意思的動物和植物,還有畫像,雖然他們有的時候很吵,但總能給出正确的意見。普林斯家所有的先祖都在這裡,你可以盡情遊覽莊園的每一個角落。”
短發男孩附和道:
“父親和母親交代過,這個莊園的一切都是對你開放的。”
貝爾對他們的殷勤感到不習慣:
“謝謝……我是說,感謝你們的信任。”
“不用怕生,親愛的貝爾。”短發男孩非常自來熟地搭着她的肩膀——兩個人身高差距太大導緻這個動作十分别扭,但他還是堅強地維持着這個表示友好的動作,“你能回歸家族不管對我們還是對普林斯來說都是件好事。”
“好事?”貝爾在即将進屋前停住了腳步,皺眉看向短發男孩,“抱歉,在弄明白你們的意圖前,我不能就這樣接受你們的好意。”
長發男孩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短發男孩,然後打開了門:
“關于這個問題,也許我們能坐下來慢慢解釋。”
他們把貝爾讓了進去,接着關上了門。
在他們說話的期間,奇奇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腳邊,用期待的大眼睛盯着貝爾看。
庭院裡的雕像打了個哈欠,慢慢睜開眼睛,眯着眼注視着被柔和的銀光籠罩的院子,一切都是那麼和平,跟他睡着前一模一樣。于是他又閉上了眼,不動了。
……
普林斯家的客廳顯得古老而又厚重,大而笨重的家具一件接一件擺放着,面對大門的整整一面牆都被書架占領了,在左手邊是旋轉而上的樓梯,右手邊是獎杯陳列櫃,櫃子裡放滿了獎杯。
牆上挂着的老式鐘擺呈一個奇怪的角度停住了,脫離地心引力一般傾斜着,看上去十分别扭——貝爾幾乎是第一眼就被這個古怪的鐘擺吸引了注意力。
“它不是用來報時的。”
長發男孩引着貝爾坐到舒适的扶手椅上,拍了拍手,奇奇立刻消失了,幾秒鐘後,又出現在原地,手上還端着一個比他自己還大的銀托盤,上面擺滿了食物,有熱騰騰的奶茶,還有剛烤好的小餅幹。
貝爾明白家養小精靈是多麼厲害的管家,用贊賞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奇奇立刻自豪地挺挺胸,把銀托盤放到了貝爾面前的圓桌上:
“距離晚餐還有一個小時,如果小姐餓了,可以先吃這些。”
奇奇鞠了一躬,嘭地一聲消失了。
在此期間,兩個男孩也坐在了她面前的扶手椅上,長發男孩把奇奇帶來的毛毯蓋在貝爾身上,道:
“現在你有什麼疑問,都可以提出來了。”
貝爾捧着滿滿一杯濃香的奶茶,又看了一眼那個逼死強迫症的鐘擺,問道:
“那個鐘是用來做什麼的?”
短發男孩立刻笑了起來:
“貝爾,你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那是我們的曾祖父留下來的魔法物品,隻有當普林斯的後人遇到關乎存亡的危險時,這個鐘擺才會動起來,情況越危急,頻率越高,不過我從生下來就沒見它動過,也許隻是個傳說罷了。”
“弗蘭西斯。”長發男孩第一次叫了短發男孩的名字,“你七歲那年差點從飛天掃帚上掉下來,我親眼看見那個鐘擺從左邊蕩到了右邊。”
“勒維斯!”弗蘭西斯懊惱道,“别在貝爾面前說這些!”
“好吧。”勒維斯端起杯子喝了口奶茶,“繼續提問吧,貝爾。”
這下終于能用名字分辨兩個人了。
長頭發的一直顯得比較冷靜,名字是勒維斯,短頭發的非常自來熟,名字是弗蘭西斯。
林鈴暗想,他們名字的字數倒是和頭發的長度相反。
貝爾的視線在二人之間逡巡了片刻,坦然問道:
“你們是誰?”
弗蘭西斯顯得被打擊到了,而勒維斯端着奶茶的手頓了頓,将杯子放回鋪着厚厚桌布的小圓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