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金鈎的力量困不住‘它’,你們會死。”
他說得平淡,在魔修耳朵裡卻好像變了味道。
“格老子的,勞資就算是死,也要先把你殺了再說!”
“就是,死了也拉個墊背的!”
“蕭城主,你還在等什麼!”
魔修們憤怒出聲,根本不聽白施琅的話。
今天,哪怕是死,也要把這狗養的仙君宰了再說!
“他說得對,白施琅不能殺。”
清麗的女聲從角落傳出,瞬間把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魔修左右看看,才發現站在角落衣着紅豔的女子,看到她身上标志性的紅裙,衆人下意識看向蕭赤雲。
衆所周知良圖城主蕭赤雲偏愛紅色,所以良圖城主府内無論男女都身穿紅衣,這人是蕭赤雲的人。
楚清妍不知道為什麼她說完話後,衆人都朝着蕭赤雲看去,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白施琅一死,就再沒有克制這怪物的辦法了,我們……”她咬了咬下唇,不無擔憂,“都會死。”
白施琅搖搖頭。
“不止你們,這東西是無數殘魂聚在一起形成的怪物,它今日逃出‘山河卷’,三界都将遭殃。”
被她和他這麼一說,魔修議論紛紛,蕭赤雲一直沒說話。
眼看被自己煽動的魔修現在被白施琅和楚清妍兩句話又開始動搖,洞頂的血紅眼球快速轉動,似乎是在想應對之策,又像是在生氣。
在衆魔修議論紛紛時,不甘被忽視的‘血怪’開口,指着白施琅和楚清妍道。
“他們,騙人!”
“他,和她都是異端,他是仙,她是人修!”
“他們騙,你們,我是魔修,我們才是,同類。”
楚清妍咬住了下唇,是了,自己是人修。
也不知道這怪物怎麼看出來的,現在被它揭穿,魔修更不可能相信自己了。
皺着眉思考對策,對于憤怒驚訝的衆魔修,畢方站立在她身側,用眼睛狠狠把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瞪回去。
看到畢方,衆人想起它剛剛噴火的模樣,心知不好惹,于是有人小心翼翼地問蕭赤雲。
“她是人修?”
蕭赤雲站在衆人身前,一直沒對這事發表看法,直到此刻。
她看着楚清妍,眼底情緒不明,過了一會,抿着的唇終于吐出兩個字,簡短且不容反抗。
“過來。”
蕭赤雲是看着楚清妍說的這話,這話一出,身後的魔修目光一轉,忽然噤聲。
過了一會,他們不再議論一身紅衣的楚清妍身份,隻讨論着如何殺了白施琅以洩心頭之恨。
楚清妍沉默,心緒複雜,蕭赤雲一雙鳳眼清冷地注視着她。
沉默再三,歎了一口氣。
她知道蕭赤雲的意思。
隻要她現在走過去,無論自己是什麼身份,都不會有人質疑。
看,已經沒有魔修讨論她是人修還是魔修了。
可是……
她微微轉頭,目光掠過蕭赤雲,掠過橫在中央的‘血怪’和無數的‘業’,在白施琅和淩劍身上停留了一會,最終定格在淩劍身上。
淩劍也看着她,面具下的眼猶如被水滴下的墨汁,溫柔缱绻,透過層層迷蒙的紅,好似在對她說:去吧。
“現在跟着蕭赤雲走最好,”畢方也是這麼說。
“魔修不會放過白施琅,就是蕭赤雲不想殺他,魔修也不願意,不過他也是罪有應得,你就别管了。”
畢方皺着眉,嚴肅的跟她分析。
“至于他們殺了白施琅後怎麼辦,你放心,大爺我有辦法把你送出去。”
“至于其他的,管它呢,讓天上那幫人操心去吧,反正他們一天天也是閑出屁來。”
“本來你就不應該參與這事,現在退出也好。”
“出去之後,就回人界,好好修你的道。”
“那他呢?”
畢方碎碎念念了一大堆,結果突然被她莫名其妙問這麼一句,頓時反應不過來,下意識追問。
“誰?”
“淩劍,他怎麼辦?”
……
畢方氣急,看了眼一臉無辜問自己的楚清妍,又看了眼看着這邊就沒移開過眼的淩劍,頓時一口氣沒喘上來。
“你,你,你……!”
“勞資怎麼知道怎麼辦,他離白施琅遠遠的不就行了,現在還不走,誰知道怎麼想的!”
“他想救白施琅。”楚清妍道。
她是如此熟悉這人,一個眼神就知道淩劍想要做什麼。
或者說他不是想救白施琅,是不想讓山河卷裡的怪物出來。
這就是淩劍,看着不近人情,卻總是為很多很多人考慮的淩劍。
“他想救他。”
“那是他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畢方急了,恨不得卷起她的胳膊甩到蕭赤雲那邊去。
當然有啊,她想。
淩劍想救白施琅,而她想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