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院有容的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了,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鳳鏡夜打量她的目光複雜。
之前他不能理解shadow為什麼會看上她,現在他懂了。
也不知道閑院家的人将來會不會後悔把她隻當做一個“名片”,如果沒有當初的事,說不定她已經在世家中嶄露頭角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豔名遠揚。
有她在,不出二十年,上不了台面的閑院家遲早能跻身于幾大世家。
隻是因為一次家族危機,就把這樣的天才當成玩/物送出去,然後活生生地毀掉,該說他們是有眼無珠?還是暴殄天物?
蠢貨…
從始至終,赤司落景都雙手墊在腦後,閉目養神般地仰躺在她的身旁,無所顧忌地大笑出聲,“哈哈哈~”
他好像第一次遇到這麼開心的事情,笑聲震顫胸膛。
“呐,小容兒,以後下棋再在我面前藏着,我就把你手剁了。”
閑院有容低頭,唰唰地寫,解釋,“你和他不一樣,真要下起來的話盒飯就涼了。”
赤司落景側着頭,輕飄飄地掃了眼上面的解釋,淡笑出聲,“所以就跟我次次中盤認輸?”
五十步棋就把一個頭銜持有者逼地中盤還沒到就低頭認輸?!
這可有點兒超出人類定義的範疇了…
赤司落景目光微暗,凝視着她的視線中多了抹興趣和喜愛,“說說看,想要什麼獎勵?”
閑院有容乖巧地跪坐在他身旁,眼神晶亮,期盼地寫道,“畫展。”
“這個不行。”赤司落景拒絕,“換一個。”
大搖大擺地去自己的畫展,是生怕那些人猜不到自己是誰嗎?
閑院有容失望地放下筆記本,“我可以再想想嗎?”
赤司落景長臂一攬,捏着人兒的後脖頸,将對方不由分說地摁倒在懷裡,“親我一下。”
“……”鳳鏡夜。
這位在自己面前都不打算掩飾一下了嗎?
閑院有容狼狽地趴在對方胸口上,連忙捂着自己的嘴,後怕地瞪圓眼珠。
赤司落景歪着頭,頗有一副為了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的昏君架勢,低低地笑了,“親我一下,我就答應你~”
閑院有容的眸子黯淡了下來,她捂着嘴,不說話,就是不肯老老實實地照辦。
赤司落景被拒絕也不惱,胳臂搭在對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玩笑道,“不試試勾引我嗎?萬一成功的話,就是星星月亮我都能給你。”
鳳鏡夜心髒一顫,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望向沙發上的人。
他應該不是認真的吧?
他認真不認真鳳鏡夜不知道,把他的話當了真的“名片”卻瘋狂地搖頭拒絕,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閑院有容攥着小拳頭,慢吞吞地蠕動着瘦小的身闆,想要從他的桎梏中鑽出去,然後跑掉。
“切,沒眼光。”赤司落景不甚在意地松了手,隻是目光頗為嫌棄,“走吧。”
閑院有容果然跑掉了,狼狽地逃竄下,連自己的本子和筆都丢了,像隻不知所措的兔子。
赤司落景撿起她的筆記本,不疾不徐地翻着上面的内容。
不喜歡他,還把他的字迹模仿的這麼像?
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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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瘋狂嘔吐的進藤光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行屍走肉般地倒在洗手台下面。
塔矢影蹲在一旁,乖巧地給他遞水,“喝點兒水。”
進藤光上下眼皮打架,他接過玻璃杯,仰頭勉強地喝了一點兒,“小影,離你那個妹妹遠點兒。”
“啊?容容招你惹你了?幹嘛那麼說她~”塔矢影不滿。
不就是下了一盤棋嗎?
但是她不敢再提下棋兩個字,省的刺激到他。
進藤光兩眼泛白,視線虛浮,有氣無力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不單單是下棋這事…”
雖然很受打擊就是了。
就是前浪死在沙灘上了,也不是這麼個凄慘的死法。
“那為什麼?容容很好的。”塔矢影維護自己的妹妹道。
進藤光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他自己也說不是很明白,隻是一種直覺罷了。
“你那個妹妹,和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哦,我懂了,是不是容容太厲害,所以打擊到你了?”塔矢影同他開玩笑,拍了拍他的後背,一副與有榮焉的自豪感,“我就說容容是天才嘛~她是不是和哥哥一樣厲害?”
進藤光無奈,和她是解釋不通了。
“總之離她遠點兒。”
那種怪物一般的實力,和塔矢的完全不一樣。
下棋觀人品,這件事多多少少是有一些道理的,就像是她的男朋友,做事穩紮穩打,低調内斂卻又有城府。
但是和那孩子下棋的時候,除了節節敗退的頹廢和恐懼,他的腦海裡隻有八個字的清晰認知。
慧極必傷,剛過必折。
她年紀太小,看事情又太通透。
那份天賦如果被人妥善保護好,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但這世上更多的是蠅營狗苟,追名逐利,不懷好心的人…
早慧者也早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