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須王環拎着自己的外套出警局,他的眼圈一片青黑,胡子拉碴,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風度。
月斯這家夥,認準了自己暫時還不想露身份,用赤司家的名頭壓他,非要把走私販私的罪名扣在他的頭頂,偏偏自己的手腳确實沒那麼幹淨,須王環這個人更是不能多查。
每次都來陰的…
須王環錘了錘自己的老腰,警局的硬闆床真的是要了他的老命。
不行,他得買個沙發去,不然睡在地闆上也太不舒服了。
剛出門口,就看見一個小團子縮在門口的自動門邊上,保安的師傅許是看她太可憐,特意把台階留給了她,不讓她擋住來來往往的行人。
初春的季節,雖然回了暖,但夜裡還是會涼的,她裹了一件棉襖,身邊還堆着一大袋不健康的素食餅幹,面包。
向來挑食的人兒拿着餅幹,像隻碩大的松鼠,咔嚓咔嚓地咬着自己手中的黃油味餅幹。
“我要是一年都出不來怎麼辦?”須王環蹲在她面前,好奇地指了指她旁邊的囤糧,“再過半個月你會餓死的。”
向來潔癖的人卻沒有嫌棄對方身上已經快要發馊的異味。
閑院有容嚼着的餅幹的嘴一頓,漂亮的玫紅色眼睛直直地望向來人,看到他完好無損,健健康康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忙不疊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不敢看他。
可能是内心的不安充斥在胸口,她固執地用手攥住他的衣角,緊張地不敢松手。
“挑食果然是騙我的吧。”須王環嫌棄地丢掉她右手咬到一半的餅幹,“這種破東西都能吃的下去,還忽悠我給你找蘿蔔。”
本來就沒幾兩肉的人兒現在更瘦了,活像個從貧民窟逃難回來的髒兮兮小鬼。
須王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嗓音難得的溫柔,“走吧,我帶你回家。”
要不還是買張床好了,沙發睡不了兩個人呢。
這小孩天天睡地闆也不喊難受~
還這幅慘兮兮的模樣等自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虐待兒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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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蘭高校。
上次模拟考結束之後,菁英特訓選拔的名單也終于出來了,之前還卷的不行的學生們大石落地,能進去的就進去了,不能進去也隻能放棄了。
能力不夠,不夠資格也不能強求不是?
看重家世門第,或者能力出衆,成績前幾名的倒還好說,這次的入選名單,非常的“不均勻”?
比如,原本就是大少好朋友,本應該勝券在握的雙子一個都沒有入選。
比如,年年第一學生會長鳳鏡夜落選了,反倒是常年在中下遊徘徊的透明人塔矢影入選了。
這樣的結果真真是應了鳳鏡夜最開始的猜測,喜怒無常的人定出來的标準也是奇奇怪怪,莫名其妙地很。
但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落選了,那個記不住人的傻子卻能合格?!
學生會長的辦公室。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那個,鳳君在嗎?”
甜軟甜軟的嗓音,光是聽着就會讓人血壓直線上升。
鳳鏡夜不想說話,可是來人卻十分沒有眼色的推開了門。
“啪嗒!”一聲,昏暗房間的視線瞬間明亮了起來。
塔矢影按下開關後,才看見坐在辦公桌前的人,乖巧一笑,“鳳君,原來你在啊。”
“……”鳳鏡夜更加不想說話了。
“塔矢桑,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可能是預料到對方的話會讓自己更加的不開心,鳳鏡夜現在就差禮貌地請人滾了。
“我這邊還有些公事要處理,今天可能會不太方便…”
塔矢影要是能看得懂人眼色就不是人緣極差的塔矢影了。
她推開門,特意拎了一籃子五花八門的水果,再配上鳳鏡夜落選之後一張冷若冰霜,敬而遠之的上吊臉,活像是來上墳。
可能是小動物的敏感神經發作,塔矢影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開口。
鳳鏡夜,“……”
“算了,你還是說吧。”
為了不浪費彼此的時間。
之前還有些戰戰兢兢,有些失落的塔矢影眼睛唰地一下子亮了,幹淨小臉上的笑容堪堪比三月嬌豔的桃花,美好純澈,“我是來感謝鳳君的,要不是鳳君你的建議,我也不能入選菁英特訓選拔。”
“……”鳳鏡夜。
他錯了。
他應該讓她立刻閉嘴滾蛋的。
原本就堵塞郁悶的心結現在更是被人拿着刀子往心窩子上戳,更自閉了。
他真的想不通,就算标準再怎麼千奇百怪,他也沒道理不入選還輸給一個傻子才對!
鳳鏡夜沉重地歎了口氣,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座椅上,眼睛無神望天花闆。
該怎麼跟那位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