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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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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像是在舌尖裹着口水,可見對這個小姑娘來說打擊不小。

說實話,燕扶楹的絕地反擊是所有人都未曾設想過的。

當時城内不安全,孟如玺和王子涵對烏珠的傷勢評估錯誤,認為她已是強弩之弓,重傷垂死,放松了警惕,這才帶着一個普通人就去了,結果正中敵人陷阱,差點全軍覆沒。

他倆小傷不斷,重傷倒談不上,隻有燕扶楹被穿胸而過,錯開心髒,但是傷及命脈,昏迷瀕死,孟如玺及時用自己之前剜出的木心收容她的魂魄,留下最重要的一口氣。

燕扶楹家人知道死而複生不妥,紅螺這個小姑娘更是要避開,思來想去,将燕扶楹托付給王子涵後,孟如玺便消失了。

兩個月後,他拿到了大部分藥材,而最重要的一味藥引,傳聞中太歲活死人肉白骨,必須從國庫中取到,至于用什麼理由拿到,孟如玺心下有了主意。

燕扶楹選擇把互換命格的事情瞞下來,他更為心冷些,挑了某日深夜,盡數告知姜氏兄妹。畢竟這麼大的事情,于情于理,從中撈些賠償不為過,更何況烏珠的戰敗,昏迷的燕扶楹出了很大的功勞。

姜珩隻露出一瞬驚詫,随即察覺到了孟如玺話音未盡,迅速表示有什麼難處盡管提出,會由他一手解決。

姜瓊年紀輕,和燕扶楹的關系較好,知道這件事後耿耿于懷,坐卧不安,甚至故意避開他們,隻由親信傳話,她在背後幫忙。哪怕知道人沒醒,姜瓊也不輕易踏足這裡,總借口政務繁重,來日相聚。

王子涵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是一直留意着兩邊,關于這件事情,她沒有立場去站隊,保持了中立和沉默。

她清楚孟如玺精明,用人情壓人拙劣了些,不過,能用的方法就是好辦法。

算算時間,或許明天燕扶楹就醒了,真是好久不見,雖然隻是單方面沒見面。

時隔三個月,見姜瓊還是這個愧疚模樣,王子涵也說不出重話,畢竟主謀是其他人,她和哥哥是還債的。

王子涵提起燈,心情複雜勸道:“夜深露重,我就不打擾你了,早點睡吧。”

姜瓊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送主,隻道:“晚安,明天記得叫我起床。”

聞言,王子涵笑着關門,聲音隔着門聽起來有點沉悶:“行,大公主等着吧,明天肯定第一個和你說早安。”

和她告别後,姜瓊懷裡抱着一角枕頭,在床上閉眼躺着,身下是柔軟催眠的軟褥,窗口的微光宛若一層紗,蒙上緊閉的薄眼皮,直到許久後,才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翌日清晨,人來齊了。

連前日未到的任參也出現了,和姜瓊并肩站在一起,姜瓊看他衣袖卷曲耷拉着,精神缺缺,便知道他是趁着夜色而來,一身塵味。

孟如玺卡着時間進來,懷着一叢不合時節的花,把床頭瓷瓶裡三天前的花換下,擺上桃花和杏花,粉白相間,甚至故意點了露水。

相較于從前,燕扶楹的身體消瘦不少,臉頰兩側微陷,面色蒼白,發尾不再烏黑,反而有些發黃,不過這也難以避免。

王子涵收回目光,坐在床的邊緣,從針包裡抽出一根銀針,火燎一遍,牽出床上那人的手,捏着針,從指尖轉了進去,随即拔出收針,用力擠出幾滴黑紅色的血。

孟如玺用手帕拭去,心跳加快起來,一寸一寸撚着思緒,他之前輾轉反側時想了很多話,可到頭來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要說話嗎?還是應該給她留點時間休息?

萬一她想聽聽最近發生的新鮮事呢,比如西疆進的時辰表,精緻小巧,甚至可以看時辰,比如遊曆時,他買到了一個漂亮的青色瓷盤,現在還用錦緞包着放在他的屋子裡——

可是,萬一她累了不想聽呢?那我應該什麼時候再和她分享啊。

一萬個“萬一”盤旋在孟如玺頭頂,像黃毛小子在耳邊敲缽砸盆,铛铛響得他頭昏腦脹,内心苦笑。

他甚至都沒注意到燕扶楹掙紮了兩次才半睜開眼。屋内的光不算強,可對她這個閉眼幾月有餘的病人來說,還是過于勉強了,在光線的刺激下,眼角被迫泛出點眼淚。

接觸到燕扶楹的目光,姜瓊默默後退半步,錯開距離,但是王子涵已經收起針包,站到她身邊,兩手扶住她的肩角,力度不算強勁,至少姜瓊不再後退了。她的身體有些僵硬,但是穩穩站住了,沒有再動一下。

燕扶楹不太看清背光的他們,不清楚小動作,孟如玺是離她最近的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低着頭,沒有看她的人。

她有些不滿。

于是燕扶楹伸手,拽了他的衣服,隻是一下,孟如玺愣住了。

王子涵本着半個道醫的義務,問道:“你能再次醒來可不容易,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跟我說說。”

燕扶楹感受了一下這七零八落的身體,感到相當陌生,自己默聲摸索了一會兒便停下了。

她的動作幅度不大,隻指了一下脖子的方向,比了一個小叉号,表示自己暫時沒法開口說話,也沒什麼力氣做動作。

王子涵點點頭,看了一下手足無措的孟如玺,相當識趣,左右一手拽一個,像薅蘿蔔似的,拉出屋子道:“我知道了,那你先休息一下,後面慢慢恢複進食喝水,我們出去給你燒壺水喝。”

這借口找得相當假,且不說三個人隻燒一壺水,其中還有兩個是五體不勤的貴族,其實隻有她一個人在幹活罷了。

屋裡頓時安靜下來,孟如玺面對着燕扶楹,深呼吸幾次,一句話也憋不出,像個沒刻嘴的木頭。

他勾了一下燕扶楹的手指,半天蹦出來一句:“你别罵我了。”

燕扶楹倒是沒想到他能聽見自己在心裡罵他,任由孟如玺親密地揉着她的指腹,像是一對用細觸角交流的螞蟻,新奇地又嘗試在心裡說了幾句話。

孟如玺别扭道:“說正經事,讨論我散着頭發像人夫幹嘛?不就是換了個紮發方式嘛。”

燕扶楹眼睛彎了起來,小拇指勾了一下孟如玺的手心。

孟如玺輕咳一聲:“你……也不可以問我還有沒有六塊肌肉,我是有在保持的,現在是白天,不給你看。啧,說我小氣也不會給你看的,你才小氣鬼。”

這個交流方式前所未見,或許是因為孟如玺修補時用了自己的木心,把兩個人的靈魂和意識綁在一起,離得太近了,連心聲都藏不住。

隻要燕扶楹集中注意力,在心裡多念三五遍,孟如玺就能聽到她在想什麼,雖說燕扶楹感到有些困擾,但是利大于弊,而且也不是每句話都能聽到。

比如現在,就是這個能力運用的最好場合,兩人一屋,可以叽叽喳喳說些旁人聽不到的密語。

燕扶楹說不出話,隻在心底輕輕地問道:“想我了嗎?”

“你能問出這句話,這不是知道答案嘛。”孟如玺沒有直接回答,跟着她繞了一下,“想聽你說話,想和你聊天,想分享很多東西給你聽,但是你現在醒了,很多事情就沒這麼重要了。”

“癡情小郎君欸,又是換了新衣裳,換了新發飾的,為了讓我醒過來,看見漂亮的你,做了多大的努力哦。”

燕扶楹道:“我一醒來就能看見你,在我沒有醒來的時間裡,難不成你一直在盯着我呀?”

孟如玺坦蕩道:“對啊,你床頭前的那個瓷瓶裡裝的花就是我,就是為了防止你醒來我沒發現。直到後來,王子涵告訴我你不會偷偷醒來,我才放心,但是又有點傷心。”

“嗯……”燕扶楹措不及防被攻了一記告白,沉默片刻,補上思緒,“你下次可以換其他的花,把自己的一部分砍下來,甚至還做成裝飾,确實有些變态了,雖然你一直這樣。

她若有若無地點了一下窗外正盛的桃樹,孟如玺能透過這些樹看到她,這早就不是一個秘密,不用點明,她就已經知道了某人的奇葩習慣,也算是兩人相處下,熟悉的小情調。

孟如玺誠實地搖頭,說:“不會啊,這樣做我就能第一時間發現你醒了,我會很高興。

畢竟孟如玺不是人,某些觀念上,燕扶楹也是對牛彈琴,難以讓他理解一個不存在的觀念,比如道德和隐私。

不過燕扶楹聞言卻略微開心,或許也是被同化了,跳開了這個話題,道:“好吧。烏珠怎麼樣了?”

“被她師姐帶走了,說是交給師門處罰。”他停頓片刻,積極道:“你是想知道最近的一些事情嗎?我講給你聽。”

“可以啊,我很樂意。”

孟如玺倏然就犯了難:“哪開始給你講呢?”

這麼長時間集中精神對話,燕扶楹有些疲憊,壓下一個哈欠:“不着急,那就把你最想分享的講給我吧,我會想聽的。”

孟如玺點頭,察覺到她的困乏,緩聲細語,把遇見過的新奇事慢慢講給她聽。

人隻有一張嘴,所以連他在窗外種下的分身都不得安生,平地起風,樹葉嘩啦作響,七嘴八舌,藏了許多無法同時說出口的話。

或許這就是重逢的意義,不由分說,把所有準備的話都打亂,隻留下最本能的反應和思緒,捧上一顆真心,一筐訴情話。

瓷瓶裡的那一叢早桃,原本是含苞待放的含蓄模樣,似乎也是察覺到了本體的愉悅,悄悄地探頭探腦剝開粉紙,露出淡黃花蕊,花香隐隐萦繞鼻尖。

我最想說的已經第一時間說過了。

幸好我是一棵花樹,能在你的床頭前獻上一簇花,又恰好能讓你醒來時,取悅你,眉眼含笑。

我已經很高興了。

花都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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