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一臉狐疑地轉回去,小聲嘀咕:“還能這個用功法,不累嗎……”
學霸的世界真他媽迷幻,他隻有這個想法。
畢竟他十六年裡過得順風順水,遇到過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沒能趕上某場漫畫的簽售會。
所以他也不知道在他看來很痛苦的事隻是其他人的平常。
宋朝南看着林陽的後腦勺,上面明晃晃寫着幾個大字“不學無術且逍遙快活”。
有點羨慕,也會不時生出些嫉妒。
可是他每次看到林陽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莫名舒心。
可能是因為這人的笑太傻X,也可能是因為有人活成了他期待的樣子。所以他才要為自己博一個前程,那份光鮮亮麗也該有他一份。
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剛打,班裡一群人便傾巢而出飛奔向食堂。
“隻有飯能追悼我死去的腦細胞。”
“七班那幾個!别着急忙慌的,注意安全!”
食堂門口,一個穿着藍色校服的男生卷着袖口,露出的手臂有兩道細細的疤痕。他看到林陽後緊鎖的眉毛頓時舒展開,湊上前打了聲招呼。
十七中每個年級校服顔色不一樣,有黑、紅、藍三色。
每年九月,高一新生繼承高三畢業生校服的顔色,人影交疊時,會給人一種那些人并沒有離去的錯覺。
當然,學校領導隻是為了錯峰吃飯的時候不讓某些人鑽空子而已,食堂門口的值班老師眼神犀利地盯着人,不時扣下幾個渾水摸魚的學生。
“趙哥!”林陽應了聲,“高三的還得半小時才能下自習吧,你怎麼站這了?”
宋朝南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趙學長偷感很重:“門口那老師查得太嚴了,我是偷偷溜出來的。你們誰借我件校服?”
林陽十分爽快的把自己的外套脫給他。
隻是十月氣溫已經降下來不少,他裡面就穿着件短袖白T,一陣風吹來凍得他打了個哆嗦。
“高三也有你認識的?”宋朝南挑眉道。
“之前天鵝湖釣魚那哥。”林陽吸溜着鼻子回道。
這樣一提就想起來了,就是那位釣完魚再放掉的奇葩學長。
話音剛落,林陽鼻子一酸,心道不好。
他手揮舞着往人群裡胡亂一抓,猛地彎下腰,在衆人措不及防間下打了個驚天噴嚏。
被抓住的那位幸運兒當即石化在原地,“你他媽……”
林陽擡頭看見宋朝南微微抽搐的嘴角,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的狗頭咬下來,頓時心下警鈴大作,火速後退,順帶着黏在宋朝南衣服上鼻涕被拉成好長一溜。
他見狀“呵呵”幹笑了兩聲,饒是臉皮巨厚無比如他也不免有點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對面那位應該非常樂意一巴掌幫把他拍地心裡。
宋朝南面無表情地拿出整整一疊紙,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度往林陽臉上怼。
“唔——你戳我鼻孔了!”
“你這鼻子戳廢算了。”宋朝南把自己的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擦了三遍,恨不得直接砍掉重新長一個。
“洗幹淨還我。”他把外套脫下來扔林陽頭上,扔下一句就往食堂裡走。
林陽從外套裡探出半個腦袋,對着宋朝南的背影憤憤道:“你什麼毛病!”說完他把外套扯下來,那塊污漬已經被擦幹了,也不太看得出來。
一陣涼風吹來,他又止不住打了個噴嚏,再擡頭時他看向手上的外套。
不穿白不穿。
于是,兩分鐘後這件外套順利從林陽手上“跑”到了身上。
教室裡人都走光了,又隻剩晟陽和江閑兩人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晟陽想湊個時差去食堂,這樣節省出的時間多少能複習點内容。
隻是擡頭一看前桌那位竟然也沒走,想到有人陪着他餓肚子,心下頓時寬慰不少。
突然,他面前的桌子被人敲了兩下,緊接着一本絕對不算薄的題冊被推到他面前。
“把打星号的題過一遍。”江閑上身微微後仰道。
“這麼多?”
晟陽拿起筆記翻開,裡面是文綜各個闆塊的題,厚度和字典有得一拼,其中有不少頁面的頁腳被折起來,打綠色星号的題都在上面,翻起來倒是很方便。
标記過的題依舊綜合性很強,有些題的答案整整占了一整頁,但答案邊上都無一例外粘着便利貼。
上面是答題思路和得分點,有的信息和題幹的圖表相關聯,有的對應書裡的知識點,還有的就是一些模闆類的必答點。
江閑:“大概率不會考原題,主要看思路。”
晟陽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現在正好有人幫他省去了篩選整理的時間,對臨時抱佛腳無比友好。
“江同學,你未來一個月的飯我都包了。”晟陽拍着前桌那人的後肩,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就搶先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江同學根本插不上話好嗎!
江閑冷着臉在後桌熾熱的目光下轉身、低頭、做題,兩秒後聽見身面傳來某人十分欠揍的笑聲。
江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