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陽剛洗完澡出衛生間門就見桌上的手機玩兒命似的震動。
他現在困得沾床就能睡,正要把手機關機,可粗略一瞥,他看到通知欄上是幾條班群裡的信息。
“社會主義七班人”群裡十分熱鬧。
分毫不差:歡迎江神。
FLY:歡迎!
不瘦十斤不改名:歡迎!
小林子:舉雙手歡迎!
暮北:歡迎,記得開免打擾。
小林子:你什麼意思!
暮北:字面意思。
……
裡面的人應該是住微信上了,系統剛顯示有人進群底下就刷了一列歡迎的小人兒。
晟陽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随一個。
Y:歡迎江同學!@X
小林子:這一趴早過了,陽哥你來遲了。
陽哥并沒有再回他,因為這位發完信息後就睡死過去了。
江閑也沒有在裡面發消息,但群裡的人反而莫名心安,要真冷不丁發個“死亡微笑”什麼的他們還不知道怎麼回——
X:【微笑】
群裡突然安靜下來,像是突然被三尺寒冰凍了個透心涼,過了幾秒後才有人冒個泡。
分毫不差:你們明早幾點到校?
FLY:童總說八點,我反正卡點去。
小林子:那說好了哈。
小林子:别到時候進班四十幾個人給我行注目禮。
暮北:想多了,沒人會看你。
小林子:我呸!你一天不怼我就胃疼是不是!
第二天。
班裡的人像被吸光了精氣,這種現象簡稱“放假綜合征”,流行于各所普通高中,以昏昏欲睡、精神萎靡為主要特征,治療方法多樣,班主任的死亡凝視最富成效。
李昌對着講台下的人掃視一圈,随後一截粉筆飛出去,剛好砸到林陽頭上。
“都打起精神!我簡單說下這次聯考的事。”
底下人一聽“簡單”就做好了這節自習課變成班會課兼思想教育課的準備,頓時困意更重了。
“這次十校聯考是高二開學以來最大的一場考試,一中、八中那些學校都會參加,參考價值很大,考完都看看自己在哪個位置,能不能夠得到重點學校的分數線。”
“我想提醒各位的是高中已經過去将近一半!有些吊車尾的人也該進狀态了,那成績拿出去一本線都夠不着,自己絲毫沒有危機意識!”
李昌吼完人,拿起保溫杯喝了口茶,說出來的話頓時也溫暖了不少:“你們也不要有負擔。明天就開考,一晚上改變不了什麼,重要的是你們的态度!”
“我們這次抽中的考場是一中,明早六點五十前在校門口集合,準考證什麼的都檢查好。”
“最後我再次強調,出了這個門你代表的是學校,别出現作弊這類掉面子的事。一但被發現,就不隻是寫檢讨這種無關痛癢的懲罰了。”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李昌往後排那瞟了眼,就差指名道姓。
晟陽倒是一臉無所謂,在對視的瞬間特别禮貌地朝李昌微笑了下,差點給人臉又氣黑了幾個度。
不知道是不是受這話的影響,七班平時插科打诨那群人下課都安分了不少,背書的背書,刷題的刷題。
這次聯考之所以被稱為“十校聯考”,是因為以前隻有那十所強校的老師一起出卷子,不屑于帶其他學校玩。這次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隻要排得上名次的學校都能參加。
一中那些學校肯定不會像普通學校那樣按部就班上課,至少會快兩本書的進度,學校不做人就算了,裡面的學生也不缺十分變态的,高二就參加完高考去少年班的大有人在。
他們跑得很快,很多人拼了命卻連他們的背影也看不清。
所以,學校也很重視這次考試。
“我覺得自己在補一個巨大的工程,這輩子和學習是沒什麼緣分了。”林陽趴桌子上哭天喊地:“鐵鍋說吊車尾的時候我心髒差點不跳!”
坐這這大喇叭後面的人比較慘,宋朝南難得把頭從書裡擡起來:“你說話分貝能不能小點?”
周圍一圈對這兩人說話必互怼的日常已經習慣了,頭都沒擡一下。
可林陽正準備輸出時卻愣了下,活像被雷劈了個來回。
宋朝南:“你什麼表情?”
“卧槽。你知道自己黑眼圈多重嗎?簡直是陽哥上次的‘max’版本。”林陽驚道。
晟陽上次是連着熬了好幾天,最後一天幾乎熬了個通宵,睡了不到兩個小時,這樣一比可見宋朝南的黑眼圈究竟有多重了。
“有嗎?”宋朝南聞言揉了下眼睛,頭壓得低了些。
“有啊。”
林陽反坐在椅子上,“一次聯考而已,又不是高考,别緊張嘛。。”
“緊張個屁。”宋朝南把湊近的臉推到一邊,“馬上上課了,趕緊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