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還沒有恢複,便留下吧。況且南海幻境變幻莫測,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
“你們剛才說的話我也聽到了,我們幾人之中隻有我是凡人,我是進入南海幻境最合适的人選。”
沈初畫臉色雖然蒼白,但眼神清明。看她眼中堅定,玉嬌容還想說什麼,便聽到她低聲說道。
“況且,靈音與我沈家先輩有舊,她如今有難,我理當相救。不必擔心我的身體,不是有這個東西嗎?”
沈初畫擡起手,露出腕間的繩結。幽藍的珠子在陽光下閃過星光,似幽深的星河,又似深海詭秘的結界。
這珠子是狐鬼死後出現在陣法之中的,二玉當真是再熟悉不過。
玉嬌容當初命在旦夕,便是靈音用這深海之淚為她滋養元神。也難怪狐鬼明明已成一絲殘魄,卻能在短時間内迅速成長,原來是得到了這枚深海之淚。
玉懷瑾控制住了靈音,從她那裡得到這深海之淚并非難事。可他為何要救狐鬼?僅僅隻是給她們找不痛快嗎?
玉嬌容有一種直覺,玉懷瑾的目的絕非如此。他要從靈音身上得到的東西,也絕對不僅僅是這枚深海之淚。
見沈初畫去意已決,幾人也不再強行将她留下。
白澤凝神繪出傳送陣,白金色的光在大堂内乍現,不過眨眼間幾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光散去,匆匆趕到忘憂館的楚淮安二人也隻來得及看到幾人一閃而過的虛影。
“他們去哪了?”
楚星曜擰眉,側過臉看向眉頭微壓的僧人。
“無塵,你說的可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語,如今你也看到了,她們的确離開了京城。”
“砰!!”
肩頭洇出的血迅速打濕了楚星曜衣衫,楚淮安臉上一片凝重。
“既如此,我等便依照大師所言。”
……
南海此時漫天飛雪,沙灘之上積雪廣闊,礁石峭壁冰柱聳立。
狂風卷過巨浪一層層拍過礁石,雪白的浪花不過眨眼便再次被海浪拍開。
玉嬌容嗅了嗅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視線所及之處卻并不見有任何血色。
“這氣味像是凡人,卻又帶着妖族氣息。”
見澤擦了擦鼻尖不由皺眉,南海附近雖有許多凡人居住,如今正是天寒地凍,海邊濕滑危險,他們鮮少靠近南海。
“是上官珵。”
白澤指了指大海之中,“他就在幻境之中。”
“上官珵?他怎會在此?靈音也在這嗎?”
玉嬌容眉頭一皺,她一直想不明白,上官珵的确是凡人軀體,玉懷瑾為何要将靈音交給他?
海面之上忽然浮現出一虛影,隻見那虛影半人半魚,正是靈音。
“走…快走……”
靈音臉色蒼白,曾經清澈的眼瞳此刻空洞無神,毫無血色的雙唇呢喃着,帶着驚恐與後怕。
“靈音!”
玉嬌容一喜,這是靈音的元神。之前玉嬌柔的陣法雖然終止,但是靈音的魂魄依舊送入了她的軀體内。
隻是,這元神看起來很是虛弱,再想到方才察覺到的血腥味,玉嬌容心中不由一緊。
“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黑影不過眨眼間便将靈音吞沒,幾人大驚,玉嬌容剛要沖上去便被玉嬌柔抓住手臂。
“靈音此刻也在幻境内!方才那黑影,像是魔界内的東西。”
見澤扭頭瞪了眼撓頭的白澤,“你也沒說靈音在裡面啊!”
白澤尴尬地輕咳,“我也隻知道浮白被困在幻境中,至于靈音與上官珵,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見澤暗罵了聲半吊子,“若是我們一同闖入幻境之中難免出事,不如我先去探探路?”
“不可,這幻境之内是何情形我們難以捉摸。我們要想找到浮白與靈音,還需先破除幻境。在幻境中能看到什麼誰也不知道,太危險了,還是我先去吧。”
玉嬌柔搖頭道,她話音剛落,玉嬌容便連聲否定。
“執念越重的人越容易陷入幻境,姐姐,我去比你更合适。”
玉嬌柔想也沒想便搖頭,南海幻境太危險了,她怎麼放心容兒一個人去?
“我與你一起去,我是凡人,我們幾人之中我去是最安全的。”
沈初畫開口道,“況且,海神是不會傷害我的。”
此言一出,玉嬌容幾人不由一頓。片刻後,白澤颔首道。
“見澤與柔兒是妖,幻境對你們必定比我們要危險。我和容兒與沈姑娘一同前往,你們守在這裡。”
白澤将早已準備好的卷軸交給玉嬌柔,“按照我們先前計劃好的,一旦有異狀,你便撕毀這卷軸帶着見澤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