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澤隻聽得一聲慘叫,扭頭看去,才發現方才分明空無一物之處竟有一人身兔面的妖獸。
玉嬌容雙手迅速交疊,再一分開,耀眼的金光将四濺的妖血盡數包裹其中。
察覺到空氣中的波動,玉嬌容腳尖一點,身輕如燕地躍上半空。隻見她腰身一轉,點點血雨射向四面八方。
見澤早有準備,揮手一甩,在她們上空張開屏障,這才避免被那些妖血淋得滿頭滿臉。
而妖血所到之處,分明空無一物的地方顯現出一衆隐藏的妖獸。
同伴的血讓妖獸們憤怒,嘶吼着沖向落下的玉嬌容。沈初畫抓緊斬妖劍一躍而出,踩過一妖獸的腦袋緊跟着便刺穿前方妖獸的後腦勺。
見澤吃過鹿活草,此時已經恢複了大半。見那些妖獸一擁而上要破壞陣法,見澤雙手一動,十數道紅绫拔地而起,無情地将空中躍起的數十隻妖獸絞殺。
揮動着斬妖劍的女子臉上盡是肅殺之意,踢開面前妖獸屍體仰面便避開迎面而來的利爪,緊接着左手在地面一撐,身體側展将劍尖送入身後妖獸脖頸。
沈初畫所到之處盡是殘肢斷臂,素色的衣裙早已被妖血染成血紅,白皙的臉上同樣沾滿了妖獸之血。
陰狠的眼瞳緊緊盯着獸群中的女子,垂在衣袖中的手指一動,尖利的骨刺慢慢在身側凝結,隻待他一動手,便可刺穿沈初畫後心。
玉嬌容身形一轉,手中秋水劍極快地斬斷圍上來的妖獸腦袋。
這些妖獸源源不斷,無論他們斬殺多少,都會有新的妖獸沖過來。
玉嬌容躍上欄杆,赤金的豎瞳緊緊盯着空中快要完成的陣法,陣眼中的靈音掙紮嘶吼地越發厲害,皮膚寸寸撕裂,又再次修複。
不對勁。
玉嬌容眉頭一蹙,鲛人族是天地孕育而成的靈獸,天狐族這陣法同樣蘊含靈力,是不會傷害到他們軀體的。
而能被靈力所傷的,是妖。
“姐姐停下!”
玉嬌容瞳孔一縮,迅速閃身出現在玉嬌柔身側。
“靈音的身軀有問題!”
玉嬌柔早已發現不對勁之處,隻是這陣法卻不受她控制,就連她自己,也反被遏制住,無法言語,無法停下輸送其上的靈力。
方才玉嬌容隻顧着斬殺想要破壞陣法的妖獸們,此刻靠近了才發現玉嬌柔的不對勁。
玉嬌容迅速一掌拍開玉嬌柔,反噬的靈力讓玉嬌容噴出一口血。所幸陣法終于終止,玉嬌柔臉色蒼白地扶着玉嬌容,凝神盯着陣法中的靈音。
“吸收我靈力的東西,在靈音身上。”
可是她們方才已經檢查過,靈音身上什麼也沒有。
想到靈音被挖去的心髒,玉嬌容一咯噔,與玉嬌柔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皆是凝重。
沒有靈力輸送的法陣快速碎裂,靈音趴伏在地不停發抖,不待她們二人上前,忽得擡頭,吐出兩道血箭。
玉嬌柔抱着妹妹腰身快速避開,再一扭頭,靈音卻不見了身影,而那男子同樣消失不見。
整個閣樓忽然間沒有了其他氣息,就好像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
沈初畫甩下劍身血珠還劍入鞘,她肩頭手臂的傷口也在眨眼間便恢複。
“這是怎麼回事?”
若不是地上一地的妖獸屍體,還有這濃郁不散的血腥味。她真的要以為,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幻象。
“這些是魇獸,看似毫無攻擊力,隻是會将人困在夢魇中。可一旦被他們吃掉,便再也無法醒來。”
所以沈初畫身上的傷口才會恢複,魇,不過是虛空。被虛空所傷,隻是假象。可若是被困于虛空,便再也無法走出。
“奇怪,魇獸不是應該在危月城嗎?”
見澤雖是妖,卻自小生長在妖魔界。對于魇獸,也隻是聽說過罷了,所以她才沒有認出。
“難道,浮白出事了?”
玉嬌柔蹙眉,三百年前,浮白曾與無塵約定過,會将妖族妖獸禁锢在危月城。
雖然人間時有逃竄而來的妖族妖獸,可像今日這般大規模的出現,卻是從未有過。
“不可能吧?不久之前我們還見過呢。”
玉嬌容撓了撓頭,上次見面,浮白的法力遠比三百年前要強得多。雖比不上老妖王,卻已經成長為可以庇佑妖族的合格妖王。
普天之下,應該少有敵手。能傷他,又與他為敵的,便隻有無塵、魔尊與九嬰。
有契約在,無塵不會對浮白動手。剩下的便隻有魔尊翎墨與九嬰觞珏了。
“如果真是他們,那他們的目的就不僅僅是妖族。”
玉嬌柔擰眉道,見玉嬌容拎起那把琴準備離開,不由道。
“也許,我們可以找無塵大師幫忙。”
魔族對妖族出手,人族必定大亂。而無塵身為人間的守護神,他沒有道理袖手旁觀。
“姐姐,那和尚隻會說這都是命數,他沒有心的,他不會在意别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