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楚淮安想問,玉嬌容同樣想問。樓下這些黑衣蒙面人的裝扮,分明是與靈音記憶中的那些人一模一樣。
倘若他們是國師的人,那抓走靈音的,便是那勞什子國師。
“五年前,陛下突患心疾,藥石無醫。當時的太醫直言,陛下隻有一個月壽命。”
“群臣無策,太後廣下诏令。無論是江湖術士,還是道士和尚,隻要有辦法救陛下,都可入宮。”
“半個月後的雨夜,忽有一蒙面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陛下寝宮。他獻上一物,不過一夜,陛下的心疾便不藥而愈。”
“自此,皇宮中便多了一位無人可知的國師。”
此事玉嬌容與楚淮安也知道,楚淮安看了眼沉下臉來的少女。
當年,他不止一次的去找過玉嬌容。讓她想想辦法,救楚筠一命。
可是,玉嬌容卻說,這是楚筠的魂魄受損的緣故,命中注定他此生活不過二十五歲。
哪知楚筠的身體竟然一夜之間好轉,他曾問過楚筠,楚筠也隻說是狐仙娘娘所救。
沒想到,竟是什麼國師。
沉默的玉嬌容忽然擡頭,目光灼灼地看向無塵。
“是,靈音的心嗎?”
“你說什麼?!”
見澤大驚,快步走過來抓着玉嬌容的手臂追問。
“什麼靈音的心,你在說什麼啊?!”
“那串紅色的珍珠,我在裡面看到了靈音的記憶。五年前,她被夜明挖出了心髒,交給了一個黑衣蒙面人,而那個人的裝扮,與樓下那些人一模一樣。”
五年前靈音失去了心髒,而性命垂危的楚筠卻一夜之間好轉。二者之間的關聯,便是那古怪的國師。
“什麼狗屁國師?!”
見澤狠狠啐了一口,一甩紅绫便沖向窗外。
“妖怪!”
“在那!”
錦衣衛紛紛扭頭指向空中的見澤,數道紅绫無風自動,揮開礙事的錦衣衛,直直沖向後方拔劍而立的一衆蒙面人。
而那些蒙面人不慌不忙,好似早有計劃一般迅速散開。
看見澤毫無防備地直沖而去,玉嬌容身形一動,下一瞬便攬着見澤腰身迅速後撤。
果然,不待她們站穩身形,那些蒙面人劍尖指天,不過一息之間,上空便浮現出巨大的伏妖陣。
見澤一驚,方才若不是玉嬌容出手,她此刻定會被那伏妖陣困死在陣中!
蒙面人見到玉嬌容這個變故,不由對視了一眼。緊接着大喝一聲變換陣法,強勁的光束眨眼間便越過長空直逼遠處相攜而立的兩個少女。
一直緊盯着蒙面人的沈初畫眼眸微眯,方才她分明看到那些蒙面人在見到玉嬌容之後遲疑了一瞬。
而另一邊,玉嬌容雙手迅速結印,随後雙臂一動,赤金的屏障迅速展開,擋下了蒙面人這一擊。
“嘭!!!”
錦衣衛紛紛被強勁的餘波掀翻而起,或砸在牆壁,或挂在枝頭。一衆蒙面人連連後退,看向玉嬌容的眼中更添幾分忌憚。
玉嬌容收手而立,壓下胸口翻湧的血氣迅速拔劍欺身而上。
蒙面人也絲毫沒有膽怯之意,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揮劍而出。
按理說,這些蒙面人不過是凡人之軀,對上玉嬌容是沒有半分勝算的。
可是玉嬌容自從夢魇中醒來後便一直沒有痊愈,身體每況愈下。而此時這些蒙面人手中的劍好似能化解她的法力一般,每一次交手,都讓她力竭一分。
“砰——”
斬妖劍迅速擊穿一蒙面人手臂,隻聽哐啷一聲,蒙面人手中的劍便墜地。
玉嬌容微微踉跄,沈初畫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後腰,冷眼盯着那蒙面人。
“他們不是人。”
她手中的劍并無絲毫血迹,而那蒙面人傷口處也無血洇出。
“不是人,就好辦了。”
玉嬌容咽下喉間血氣,往前一步。隻見她雙手迅速結出繁複的法陣,一揮手便逼退了一擁而上的蒙面人。
蒙面人們紛紛跌倒在地,随後玉嬌容高呵一聲去,那赤金法陣便罩在黑衣人上空。秋水劍緊随其後,自陣法上空直直刺下。
數千劍影齊齊落下,将企圖四散而逃的黑衣人盡數釘死在地面。
駭人的一幕讓錦衣衛們紛紛呆愣了片刻,直到那劍鳴聲響起,他們才如夢初醒般驚恐地看向持劍而立的少女。
赤練纏繞着一蒙面人的脖頸吊在半空中,所有的掙紮盡數被赤練壓制。
玉嬌容瞧了一眼怒目圓睜的蒙面人,看向錦衣衛淡淡道。
“你們可知這是些什麼人?”
“自然是監察司的同僚!妖物,你今日大開殺戒,監察司與護國寺不會放過你的!”
為首的錦衣衛抑制住顫抖尖聲呵道,玉嬌容冷笑一聲。
“同僚?你可有看到一滴血?”
錦衣衛下意識扭頭看向那死狀慘烈的一衆蒙面人,果然沒有見任何血迹。錦衣衛們面面相觑,随後見楚淮安一躍而下,紛紛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