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老闆是誰,可查過了?”
賊喊捉賊的事并不少見,楚星曜擔任提刑官以來也見過不少。
這點趙子顼也知曉,是以早早便派人将其查得明明白白。
“商隊的老闆複姓上官,單名一個珵。祖上本是東海郡的名門望族,之後沒落便從了商,如今在太清縣也是無人可及的富裕之家。”
“上官?”
楚星曜一愣,“夫人可是姓杜?”
趙子顼奇道,“不錯,大人如何知曉?”
這倒真是巧了,在賀鳴家裡找到那個孩子之後,楚星曜從杜珩那裡聽說了他姐姐的事。
杜珩的姐姐單名一個若字,自七年前嫁到太清縣的上官家,兩年才遲遲有孕,哪知道孩子還未滿月便失蹤了。
自那之後,杜若每日都帶着丫鬟仆從到周邊城鎮尋子。一開始,上官家的人也的确上心。可是時日久了,又一直杳無音信,便越發敷衍。
沒兩年,杜若便瘋了,上官家擔心這樣一個瘋婦讓外人見了笑話,便将她囚禁在後宅之中。
如此不過數月,杜若竟去了。
也正是因此,杜珩對上官家恨之入骨。找到上官渝之後,便決定養在自己身邊。
“這還真是巧,上官珵時下就在京城,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戶,與妖族應當是沒有什麼關系。”
趙子顼聽了楚星曜的話後,雖對那上官珵瞧不上,卻也可以肯定此事與他無關了。
二人将麻布蓋好,便離開了斂房。
“監察司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這具屍體發現已有三日,楚星曜是今日傍晚才回到京城,聽說有命案,便着急忙慌地趕了過來。
趙子顼搖頭,卷宗已經移交過去三日了,可是監察司那邊依舊沒有什麼消息。唯一可以斷定的就是,這的确是妖族所為。
整整三日都沒有什麼進展,楚星曜對楚淮安當真是越發懷疑。接過趙子顼手中的傘,便匆匆沖進雨幕中。
……
“咔嚓——”
一人粗的閃電擊破長空,留下震耳欲聾的聲響便再一次隐去身形。
巡邏的錦衣衛一個個皆是警惕,手中的佩刀上隐約可見淡淡的金光。行走間,盔甲帶着沉悶的響聲。
幾道黑影極快地越過屋檐,悄無聲息地躲過來往的錦衣衛翻身躍入閣樓。
沈初畫躲在紅柱後瞥了眼樓下來來往往的錦衣衛,輕手輕腳地跟上前方的二人。
“這城中怎麼會突然間多了這麼多錦衣衛?”
每條街上都有兩隊錦衣衛巡邏,來來往往,嚴防死守。并且皆配有法器,就連甲胄與佩刀上都覆有伏魔印。
“聽夙陽說,京城近日來發生了三條命案。最近的一次,就在昨日。”
玉嬌容邊走邊說,留神着長廊上的陣法,并尋着隐藏的機關。
“并且,我聽說,死的人還是宮裡的。”
見澤看了眼專注的少女低聲說道,玉嬌容點頭,面上并無變化。
“不錯,是冷宮裡的一個妃子,被人取了魂魄,無塵和尚已經應邀入宮了。這邊!”
玉嬌容敏銳地察覺到熟悉的氣息,拉着見澤與沈初畫便閃身躲開了飛過的小東西。
亮晶晶的飛蟲似流螢,移動的速度卻極快,前後不過十餘隻,卻緊密地布成了不可逾越的網。
沈初畫警惕地瞥了眼飛來的小蟲,剛要躲開便見玉嬌容要伸手去抓,忙扼住她手腕。
“這些東西不對勁,别碰!”
“别擔心,沒事的。”
玉嬌容一笑,隻見那小蟲撲閃着翅膀竟穩穩地落在她的指尖。
沈初畫奇地瞧了瞧含笑的少女,将視線移向她指尖的小蟲身上。
那小蟲不過黃豆大小,看起來就像是普通飛蟲,卻通體發着金光。翅膀單薄透明,沈初畫仔細一瞧,還能看到那翅膀上有金粉順着鱗片流動。
“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單翼飛螢的幼蟲,若是有人靠近,或着攻擊它們,便會被它們灼傷,頃刻間便會化為粉塵。”
玉嬌容吹了吹落下來的金粉,笑道。
“哝,就是這個東西,可是比雷火彈還要厲害。”
沈初畫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妖獸,不由奇道。
“那你怎麼沒事啊?”
“我啊?唔,也許是因為姑娘人美心善,連這沒開靈智的小妖都偏愛吧?”
畫澤二人齊齊翻了個白眼,扭頭就繼續往裡走。
越過層層書架,再往裡便是牆壁。除了那些飛來飛去的飛螢,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裡并沒有什麼障眼法,除了一些機關與防賊的陣法。頂層什麼也沒有啊?”
沈初畫奇怪地皺眉,這頂層之上除了書籍與一些尋常的擺件便什麼都沒有了。
“不可能,楚星曜可說了。頂層之上盡是奇珍異寶,這些破書算什麼?定是有人将它隐藏起來了,這些東西都是糊弄旁人的。”
見澤連連搖頭,不說别的,單說那鲛人紗與百年槐木,便知道這博物軒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