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自責地不停啜泣,餘光掃見一旁的楚星曜,不由憤怒地瞪着一雙紅瞳。
“都是你們!人族貪婪,觊觎不屬于自己的力量,才害得這麼多妖族同胞無辜而死!”
“笑話!上千年來,妖魔所害之人何其之多?!裝什麼無辜可憐?!”
楚星曜冷嗤着壓了壓劍身,手腕卻被玉嬌容攥住。楚星曜下意識扭頭,卻對上少女冰冷的眼瞳。
“你沒有證據證明夜明害人,你這劍若是傷他分毫,就别怪我不客氣。”
這是楚星曜第一次見到她如此冷漠的神情,心中不由怒火更勝。
“你要包庇他嗎?你别忘了,你是監察司的人,捉妖也是你應該做的。”
“看來你并不知情。”
玉嬌容冷嗤,随手一推,便将劍身送還入鞘。
“你不是監察司的人,手就不要伸的太長。當心爪子越界,被人給撅了。”
“你!”
楚星曜氣得瞪了瞪眼,“你這是存心包庇妖族!”
“楚星曜,監察司要捉的妖,是殘害人族,手染血腥的惡妖。”
“你沒有證據證明夜明傷人,你便不能抓他,更不要提動手殺他。”
玉嬌容的話讓楚星曜眼眸越發冰冷,攥緊了手中的劍冷冷地盯着面前少女。
“你這是要與我作對了?”
“非也,我并沒有那個閑情逸緻與你作對。而且我方才說的話也并不是包庇夜明,監察司的規矩,你應該也清楚吧?”
看他沉默不語,玉嬌容勾唇一笑。
“你想要斬妖除魔的心,我理解。但是你不能拿着監察司的名頭來壓我,我看起來很像冤大頭嗎?”
楚星曜一噎,他的确沒有證據證明夜明傷人。
“他說去賀家是為了取回東西,可是賀鳴隻是一個普通商人。他如何有妖族之物?”
“怎麼沒有?!賀鳴那裡有我的眼睛!!”
夜明瞪大了雙眼反駁,聞言重雪也不由一愣。
“你的眼睛?在賀鳴那裡?我為何從來不曾聽你說過?”
看着女子疑惑的模樣,夜明咬了咬唇,啞聲道。
“我的眼睛的确在他那裡,我,不與你說,是因為,這根本沒有必要與你提起。”
“為什麼沒必要?!難道在你看來,我不是一個能讓你說出心事的朋友嗎?”
重雪不解,她與夜明認識五年了。不但從未聽他提起過他的來曆,連他想要到賀家取回他的眼睛她也不知。
“夜明,還是說,你也認為我隻是一個無用之人,所以沒有必要告訴我那些。”
“不是的!雪兒,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你!”
夜明連連搖頭反駁,看她眼中帶着難過,微微猶豫過後,解釋道。
“因為我知道,在你心裡,一直都有賀鳴的位置。你已經因為臨江仙的事難過了許久,我不想再讓你因為我的事,而去找賀鳴,或者因為此事再傷心。”
男子微微低着頭,雪白的睫毛半遮住他通紅的眼瞳,卻難掩其中的傷感。
玉嬌容好似明白了什麼,瞥了眼一無所覺的女子,忽的拽着夜明的左臂便消失不見。
“玉嬌容!!”
楚星曜一驚,想要伸手去抓她的衣袖,卻晚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着她消失離開。
“他們去哪了?!”
劍尖指向自己,見澤絲毫不懼,輕笑一聲道。
“她的老窩就在京城,你慌什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大不了你回京城等着呗。”
“她若是不回呢?!臨江仙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她卻帶着一個有嫌疑的妖逃之夭夭?!”
楚星曜才不聽見澤的廢話,怒氣沖沖地呵道。見澤嗤笑一聲,也無意與他浪費口舌。
“她不會不回京城的,就是死,她也要死在京城裡頭。再說了,你不是一個人挺厲害的嗎?怎麼着,沒有容兒幫忙,你就抓不住妖怪了?”
見澤翻了個白眼,紅光一閃也跟着消失不見。
楚星曜憤憤地收回劍,沒有理會重雪,轉向沈家姐弟。
“初畫,你可知她們去了哪裡?”
沈初畫微微搖頭,想了想掏出懷中符紙。
“不過,我可以用追蹤符找到她們。”
……
“呃——”
玉嬌容将夜明壓在石桌上,尖銳的利爪懸于半空,距離男子的眼瞳不過半寸。
“你有事瞞着我,夜明,倘若你不老實交代,這雙眼睛我便收下了。”
夜明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
“容兒,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有事瞞着你?”
“少裝了,裝的又不像。”
玉嬌容冷笑,利爪又往下壓了壓,冷聲道。
“你可想好了,瞎眼的滋味,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