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門聲響後,不多久,那緊閉的門扉便從内打開。
重雪臉上的笑剛剛綻開,便驚得瞳孔一縮。
“你們要做什麼?!”
就在重雪開門的瞬間,枝頭上埋伏的玉嬌容等人迅速躍下捆住了敲門之人。
鮮紅的捆妖繩将男子緊緊束縛,在男子掙紮之時,還能看到捆妖繩之上隐隐浮現的金色法陣。
“夜明?”
見澤一把掀開男子頭上的鬥笠,待看清男子的面容之時,不由有些驚訝。
“怎麼會是你?”
聽到見澤喚他夜明,楚星曜這才開始審視他的容貌。
與人族有異的白發,蒼白卻又精緻的臉。非人感極強的,便是額頭及眼尾那淡淡的藍色魚鱗。
“你不是在南海嗎?怎麼跑東海來了?”
“我,我本是要來尋靈姐姐的。”
夜明緊張地舔了舔唇,有些沙啞的聲音帶着怯懦,讓見澤微微皺眉。
“靈音?她不在南海嗎?”
見澤越發詫異,看他眼神躲閃地點頭,心中越發肯定這小子有事瞞着她。
“現在可不是你們叙舊的時候,說,你為何會到這裡?與重雪,又有何關系?”
楚星曜說罷便彈出劍身架在夜明肩頭,夜明渾身緊繃地往後微仰。
“大人!夜明隻是來給我送吃食的!”
重雪驚得大喊,她昨夜見過這把劍的威力,擔心楚星曜一個用力,夜明的腦袋便被他削下來。
“我調查過賀家,賀家上空的确萦繞着妖氣,卻不僅僅是因為臨江仙。”
玉嬌容開口道,見夜明緊張的模樣不由一笑。
“你去過賀家吧?”
昨夜她到了賀家一瞧,那裡的氣息更濃郁。也是因此,她才想起姑獲鳥羽毛上那讓她熟悉的氣息是從何而來。
對上少女不帶笑意的眼瞳,夜明張了張嘴,也不敢撒謊。
“對,我的确去過賀家。可是,我并沒有去害人。”
“你一個妖物無緣無故地去人的府邸做什麼?!你說沒有害人,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
楚星曜冷聲說着,夜明一聽這話,心中的憤怒遠勝過對伏魔印的恐懼。
“我當然沒有害人!你們人比妖更可怕!!”
容澤二人不由對視了一眼,都感覺有些不對勁。夜明向來跟着靈音在南海,從不曾與人族接觸過,他為何會有這般言論?
“可笑!既不是害人,那你去賀家做什麼?!”
楚星曜嗤笑,厲呵道。看他眼中盡是譏諷厭惡,夜明心中火氣更盛。
“人族有哪裡值得我去動手的?!有些妖怪喜歡吃人,我卻嫌髒!”
“狡辯!既不傷人,你又為何去賀家?!”
“我是為了取回我的東西!!”
兩人皆是瞪大了雙眼大聲喊着,誰也不逞多讓。夜明話音剛落,便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容澤二人。
“我…”
“取東西,什麼東西?”
見澤不由問道,看他支支吾吾地眼神躲閃,見澤眉頭越發緊皺。
“吞吞吐吐地作甚?!快說!”
玉嬌容自方才見到夜明,便一直盯着他的雙眼直瞧。夜明的雙眼如秋水含波,很美,卻萦繞着一股悲傷。
這種愁緒,玉嬌容何其熟悉。
不待夜明開口,玉嬌容便快步靠近,伸手揪着男子衣襟冷聲呵道。
“這雙眼睛不是你的,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明張了張嘴,眼眶緊跟着一紅。見澤一聽玉嬌容的話本就驚詫,再一看夜明的眼,不由睜大了眼瞳。
“啪嗒——”
珍珠落在掌心的聲音輕得讓人不易察覺,玉嬌容看着掌心裡米粒大小的珠子,不由怔然。
“是鲛人。”
沈初畫看了看少女掌心的珍珠,心中不由一緊。與沈如風對視了一眼,姐弟二人心中所想一緻。
“是,靈音?”
玉嬌容擡頭看向男子滿是淚水的眼瞳,那雙眼睛柔和悲傷,讓她看了心中不覺悶痛。
“是她嗎?夜明。”
見澤同樣冷下臉來,看向夜明的眼中盡數狠厲。
“你如果不好好解釋此事,我就将你剝皮锉骨,丢到南海喂魚!”
“是,是靈姐姐。”
夜明抽噎着點頭,“百年前,靈姐姐忽然失蹤,我尋着她的氣息到了東海,不甚被人族捕獲。”
“那個人挖去了我的雙眼,将我一直囚禁在箕水鎮。我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天,我忽然聽到了靈姐姐的聲音。”
“她将我救了出來,還将自己的眼睛換給我。她為了拖住那些人,讓我先逃。自那之後我便沒有再見過她,我一直找她,可是始終沒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