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臨江仙忽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後撕裂的右翼還在汩汩流血,絲毫沒有愈合的迹象。
“該死的臭和尚!想不到這伏魔印竟如此厲害。”
他已經調息了大半個時辰,可是傷口還在流血。
倪瓊既心疼又憤怒,“主人,那個女人身上的内丹看起來很不錯。我将它挖出來,送給你。”
看着近在遲尺的臉,女子的眼瞳中盡是癡迷。
臨江仙抑制住心中厭惡,微微勾唇一笑,側過臉擡手拂過女子臉頰。
“瓊兒,這五年來,我待你如何?”
“主人待瓊兒好極了!”
倪瓊毫不猶豫地說着,小心翼翼地蹭了蹭男子掌心,近乎呢喃地說道。
“倘若知道死了之後便能日夜陪伴主人左右,瓊兒早就去死了。”
低着頭的倪瓊沒有注意到男子嘴邊的笑意,隻沉浸在這近乎恩賜的親近中。
“是嗎?你不恨我當年害得你被徑微打死嗎?”
男子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倪瓊輕笑着擡起頭,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愛慕與迷戀。
“不,瓊兒很開心,能保護主人。隻要是為了主人,瓊兒死也甘願。”
“是嗎?”
女子連連點頭,并沒有注意到男子眼底的殺意。
“那你,就為我去死吧。”
倪瓊先是一愣,緊接着脖頸一緊。
“主…人……”
腰腹的疼意讓倪瓊張大了嘴,黝黑的内丹上萦繞着重重魔氣,臨江仙松開手,倪瓊的屍體在從石階上滾落而下。
急速腐敗的屍體上掉下大塊大塊的碎肉,瞪大的眼珠子咕噜一聲從眼眶中脫垂而出,在滿是灰塵的地面滾了一圈又一圈。
臨江仙阖眸将内丹吸收殆盡,傷口總算愈合,不過片刻便長出了另外半邊右翼。
“呼——”
臨江仙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随手撫去衣衫上的髒污,最後瞧也沒瞧地上腐敗的屍體,黑光一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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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寅時正。
賣早飯的攤位早已經挑燈點燭,湯羹香、餅子饅頭、肉醬炊餅、馄饨小面,各色的吃食應有盡有。
見澤打了個哈欠,趴在枝頭困倦地說道。
“這一大早的,雞還沒打鳴呢,就将我們薅起來作甚?”
“姐姐,雞都叫了大半個時辰了,你還清醒呢?”
玉嬌容指尖一動,巴掌大的冰塊便出現在面前。
“诶呦!凍死了!”
見澤瞪大了雙眼一骨碌坐起身,連忙搓了搓被冰得發涼的臉頰瞪向哈哈大笑的少女。
“你幹嘛?!”
“幫你提提神喽,省得一會困得抓不着人。”
聽她這麼說,見澤咦了一聲問道。
“抓人?誰啊?這是雪娘的院子,臨江仙不在這。”
“誰說要抓臨江仙了?”
玉嬌容反問,見澤左右看了看,沈家姐弟也是搖頭,姓楚的冷着一張臉,顯然也是沒睡好。
“那是誰?”
“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雪娘子離開賀家後便一直住在這院子裡,平日裡根本不出門。可她是人啊,平常那些吃食從何而來?”
見澤翻了個白眼,“那肯定是微娘送來的咯,這還用猜?”
玉嬌容輕笑,“可是微娘為了早日除去臨江仙,日日閉關修煉,她如何能送得來?”
見澤啞然,“難不成,還有其他人給雪娘送吃的?”
“當然。”
玉嬌容笃定道,一雙眼瞳緊緊盯着緊閉的柴扉。
“并且,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微娘相識之人。”
想到在微娘羽毛上嗅到的氣息,見澤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裝模作樣。”
楚星曜冷哼一聲,杜珩眉頭一皺,不由得開口。
“大人,先生教我,做事要謙遜,想不明白之事要移樽就教。目空一切,狂妄自大,實乃愚也。”
見澤噗嗤一笑,沈初畫壓了壓嘴角笑意,看楚星曜耳根通紅像是要着了,輕咳一聲提醒道。
“諸位,人就要來了。”
玉嬌容移開視線,幾人屏息凝神地緊盯着巷口,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有不少人拐入這巷内。
“是他。”
玉嬌容肯定地說着,衆人順着她的指尖看去。
那是一個帶着鬥笠的男子,身形高挑。肩頭挑着擔子,兩個籮筐被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出裡面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