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龍尾是玉嬌容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滿腦子都是九嬰不知道怎麼樣了,水逆花無塵能不能拿到,而月孤山之險能不能渡過。
……
少女的臉色越發蒼白,守在床邊的沈初畫一驚。
“阿姐!”
沈如風低呼,沈初畫下意識扭頭。隻見原本氣息平緩的僧人嘴角溢出血絲,沈初畫又驚又詫。
難道,他們遇見危險了?可是,那不是夢嗎?也會受傷嗎?
沈初畫不知道,想起無塵之前的囑托,忙掏出葫蘆裡的藥丸丢進博山爐中。
暮紫的青煙時而凝集時而散開,柔和的香味讓人情緒舒緩。沈初畫雖不知這藥丸是何物,卻能猜到定然來之不易,價值非凡。
昏迷的少女眉頭舒展,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沈家姐弟對視了一眼,隻能繼續守在屋内期盼無塵能盡快将她喚醒。
……
“……玉嬌容…”
“…她不會死了吧?”
“诶呦!”
痛呼聲,抱怨聲,吵得玉嬌容不由得皺眉。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眼是少年蒼白的臉。
“醒了醒了!”
不遠處抱着腦袋直诶呦的白澤眼睛一亮,擠開啾啾直叫的青鸾湊到少女枕邊。
“你都昏迷了一日一夜了,要是再不醒來,我們可真就把你給埋了!”
“啾!”
青鸾鳳眼一瞪,尖利的喙快狠準地啄在白澤腦袋。看他捂着頭上蹿下跳,玉嬌蓉噗嗤一笑,扯到身後傷口又疼得她眼眶一紅。
“不對,一日一夜?!和尚!水逆花!”
少女噌得一聲坐起身,無塵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雙臂,這次避免了她跌倒的慘狀。
“和尚,水逆花!還有九嬰,我們…”
“别急,九嬰已經墜入落雁谷谷底,那飓風剛猛,況且他已經去了半條命,不會活下來的。”
玉嬌蓉身體微松,又聽到無塵說道。
“至于水逆花,你不是已經拿到了嗎。”
順着少年視線看去,嫩綠的小花在指尖閃着淡金色的流光。玉嬌蓉驚訝地睜大了雙眼,看着手中的水逆花,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可是,我不是還未爬上峰頂嗎?不對,我記得我摔進了飓風中,怎麼會拿到這花呢?”
“還記得山鬼說的話嗎?”
少年眉眼柔和,視線自花上移開,看向玉嬌蓉蒼白的臉。
“隻有至誠之心方可拿到這水逆之花,玉嬌蓉,是你的誠心與毅力才讓這花脫離根莖。”
玉嬌蓉驚訝地擡頭,看向語氣柔和的少年。
“玉嬌蓉,是你救了我們。”
那道風眼本是為了保護水逆之花,水逆花既已選擇了玉嬌蓉,那些阻礙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飓風接住了玉嬌蓉,也停下了對無塵的攻擊。
玉嬌蓉心中一松,扶着無塵手臂緩緩坐下。縱然有白澤療傷,她背後的傷口一時還是難以痊愈。
“我們如今也拿到水逆花了,接下來,我們可以去缥缈峰了吧?”
無塵點頭,原本與白澤打鬧的青鸾一聲長鳴,金光閃過,化作了一丈高的本體。
白澤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際,原本高昂的尾巴也焉了下來。本要回到深潭的腳步一頓,獸瞳一縮,極快地沖向無妄峰。
……
離開招搖山的路比來時要快得多,玉嬌蓉好心情地哼着歌,愛不釋手地撫摸着青鸾背羽。
前面打坐療傷的僧人眉頭緊鎖,煩躁地睜開眼看向身後輕晃着腦袋都少女。
“有完沒完了?”
玉嬌蓉睜了睜眼,看他臉色雖有恢複卻難掩蒼白,微微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無塵奇異地看了眼難得如此好說話的少女,微微一頓,扭過頭繼續療傷。
身後少女看着他的後背,無聲地揮了揮拳頭,心情頗好地看向腳下山脈。
這和尚那樣拼盡全力幫她,玉嬌蓉已經拿他當朋友看待了。
身後沒了動靜,無塵又睜開雙眼,瞥了眼少女蒼白的臉,手指不由得撚動着佛珠,好奇地問道。
“你不是天狐族,為何要如此幫他們?”
昨夜她渾身是血的模樣讓他心驚,無塵不明白,自私自利的妖魔為何會拼了命地去幫其他人。
玉嬌蓉奇怪地擡頭,不明所以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