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竟然喜歡岑元子?!
大人竟然喜歡岑元子?!
這個令人恍惚的事實,震了崔師爺整整三天,崔師爺才慢慢緩過神。
會珍樓。
崔師爺的對面,坐着的是大濟糧莊的管事。
想到褚老爺和褚夫人離開慶澤縣之前的吩咐,兩人的心情都十分複雜。
管事愁眉苦臉:“這下可怎麼好?老爺暗示的要我們留心大人有沒有看得順眼的女兒家,眼下找着倒是找着了,還不是一般的順眼——當時大庭廣衆的,大人就那麼抱上去,半點不顧及别人,一定是十分喜歡……可是……”
崔師爺想到當日的情形,也很有些無奈地接過話:“可是大人喜歡岑元子,岑元子卻是出家人啊!”
光這一身份鴻溝,憑大人怎麼喜歡都越不過去。
兩人對視一眼,又是齊齊歎氣。
“岑元子有沒有可能還俗?”管事抱着最後一點希冀問。
崔師爺按着突突跳的額角:“估計不可能。她是要修大道的人,還俗……怎麼可能呢?而且——”
“而且什麼?”
崔師爺又是一歎:“而且,我看那岑元子,根本就沒發現大人心悅她。”
管事:!!!
他恍恍惚惚,所以,大人是單相思?
完了。
事情更複雜了。
大人喜歡岑元子,中間不僅隔着岑元子是個出家人,一心想要修大道的鴻溝,還隔着岑元子并不知道大人喜歡她這件事……
“大人的嘴巴也不笨啊。”管事忍不住說,“我記得在廣陵的時候,大人那張臉迷了多少千金小姐,連花魁都被他迷的甘願不要錢,隻求與大人春風……咳咳。他怎麼就不知道吭聲呢?”
在管事眼裡,大人都生的那樣好了,又有才華,又有前途,還有錢。隻要大人知道吭聲,哪還有不被他吸引來的女子的道理?
“這怎麼一樣?”崔師爺覺得他傻,“你也不想想,大人敢跟岑元子說自己喜歡她嗎?萬一岑元子說不喜歡,以後還不來慶澤縣了,大人他要怎麼辦?”
他痛心疾首:“岑元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就連辣椒和南瓜都能找來。要不是她自己不願意,眼下生祠都該立起來了!可是我們大人呢?再怎麼厲害,也隻是一個凡人而已。”
管事呆了一下,他那日也跟随大人去見識過南瓜那樣的好東西,自然知道大人想要為岑元子立生祠,最後因為岑元子不準,改成建女娲廟的事。不由得長歎一聲:“也是。”
這可就難辦了,主動權全在岑元子手上。
管事撓了撓後腦勺:“那我……還要不要傳信回去,告訴老爺和夫人?”
崔師爺:!!!
“傳傳傳,我們大人還是小孩子嗎?一丁點破事都要被爹媽知道?”崔師爺罵。
管事道:“婚姻大事……怎麼就是小事了?”
崔師爺覺得找這管事來商量就是個錯誤,他指望他能跟他們大人統一戰線,為大人出謀劃策排憂解難,結果人家一心向着老爺夫人,還想着傳信,是他失策了。
他深吸一口氣:“反正這件事你不許說。八字都沒一撇呢,你說了,老爺夫人他們又能怎樣?”
管事理所當然:“不可能的事,還不如讓大人早些死心。早些娶了别人,這心還收不回來嗎?”
崔師爺聽到這句話,更加後悔:“難怪你做了那麼多年管事,最後還是管事!”
管事聽出來了,他臉黑:“崔鶴,倒也不用說的這般難聽吧?”
崔師爺敷衍地道了歉,然後又再三告誡,不讓他寫信回廣陵。
送走管事,崔師爺歎氣着,到櫃台前付了飯錢。
哎喲愁得嘞!
他頭發都要愁白大半了!
褚照正在指揮衙役們晾曬南瓜子。這些南瓜子,必須晾幹後,才能種進土裡。至于為什麼……褚照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前世那個老了就沒了争鬥的心氣,隻愛種菜愛釣魚的外公是那麼幹的。
褚照揉了揉腮幫子,其實他很久沒想起前世了,實在是因為前世沒什麼好想的。
他爹和他媽都是“商業聯姻”,結婚後剛生了他,就馬上各找各的快樂。當然了,他們對他不能算差,甚至算是好,比對他們真心喜愛的孩子還要好。比如在規格待遇上,底下那些個不管是異父還是異母的弟弟妹妹,就沒有一個可以超過他的。
但那隻是因為他是雙方家庭都承認的繼承人。
所以在需要強調他是繼承人的地方,無論是爹還是媽,都不會做出讓人難堪的事情。他們玩,也玩的很有分寸,絕對不會出格。
褚照對他們有一點感情。
不過那點感情可想而知,不算多。
對比起前世的父母,褚照還是喜歡這一世的父母。雖然他們一個老是揪他耳朵,唠唠叨叨半點沒有一個清貴文人樣,一個總是叉腰河東獅子吼,根本看不出是個柔弱女子……褚照還是喜歡他們。
指揮完衙役,他就懶懶散散開始想,他要拿那些南瓜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