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我說到做到,但我得先回家,你明白嗎?”
司蒼布又拽了一會才放松掌心的禁锢,他的手心和童年的手腕被力的作用弄得發白,又因為瞬間過血而過于紅潤。
童年沖司蒼布點了點頭,兩者無聲地達成了屬于兩個人的默契,這再不僅僅是官方合作而是兩個人之間的約定。
童年沖司蒼布笑了笑才離開司蒼布的房間。這一次,仿佛有一塊很大的石頭扔進他的心湖,一直、一直下落通往不知名的深處。
為什麼不敢碰觸?為什麼不主動說話?童年找了那麼多理由最終不得不說了一句真話給自己:什麼普特人和超特人的壁壘,什麼生活環境的差異,什麼身份的界限,什麼克制,什麼禮讓,什麼矜持和學養都是屁話…
童年無非是怕自己成了…替身。趙然斌抽了自己的血、分析過自己的一切,旁證再次确定自己是個普特人沒有任何特能技。
太多次實時監控和各種儀器都進入過司蒼布的房間,連童年自己都知道檢測結果,他為司蒼布讀文字時周遭的意識場沒有任何異常能量共振。
童年不可能從意識層面對他人産生影響,不必分析他都能猜出自己對司蒼布所産生的效果隻可能是心理精神層面的影響;從影響司蒼布的心和腦進而梳理司蒼布的意識纖維,開解阻塞結塊的意識纖維緩解意識爆裂趨向。
童年沒那麼自大,這樣的影響對于心裡埋藏着一個人的司蒼布來說,絕不是愛情帶來的舒緩和刺激,但事發必有因。司蒼布、甄鳳和趙然斌的反應以及和自己交談中偶爾暴露的三言兩語都在向他透露出一個事實:他和那位跌落無蹤的太陽真經守護載體很相像,相似到可以安撫司蒼布躁動不安的心緒、緩解司蒼布的意識爆裂趨向。
這才是究極原因,是童年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在沉默中接受的事實。
童年帶上門,站在走廊上用頭抵着牆壁,此時他能夠誠實的面對自己讓他心裡終于輕松了很多,他承認是自己的驕傲讓自己漠視着這個事實。
童年允許自己可以迷戀一個永不回應的偶像,可以暗戀一個英俊的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心裡有一個永遠抹不去的影子卻不能接受自己被當成那個影子。
無論是友情、親情亦或是愛情,童年都不想成為一個替身慰藉他人的人生。可又有什麼用呢?他更無法容忍司蒼布露出那樣的眼神。
童年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麼會那樣孤獨,司蒼布身邊明明有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真的靜下來陪陪他。
為什麼,那些人甯願徹夜守着監視器也不願意走進司蒼布的房間,哪怕隻是陪他一起沉默?
童年知道自己此時的舉動很可笑、知道自己多管閑事,但他就是有一種…自己若是那麼走了司蒼布會像是一匹孤狼,早晚會孤獨的死在荒原之上的荒謬感覺。
十有一二的沖動在日後想來都是作繭自縛,絕大多數的躁動在事後都會追悔莫及,可此時此刻童年無比慶幸自己回了頭;就仿佛曾經有一個人在風雪和巨獸的簇擁下轉身回到他身邊,用清瘦卻有力的手臂将他舉起、帶他走将他保護在溫暖之中…
童年深深呼吸吐出胸中的濁氣再次來到交通台踏上懸浮囊。
司蒼布正在意識爆裂的邊緣期又恰逢童年出現,甄鳳、趙然斌幾個司蒼布的副手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換班輪流盯着監視器。
他們旁觀了司蒼布和童年交流的全過程。
童年走了将近五分鐘而司蒼布仍坐在那裡,司蒼布視線停在了自己的區塊手環上,區塊手環的屏幕上是區塊通訊界面正閃着童年的名字。
甄鳳歪着腦袋喃喃的問趙然斌:“我們,是不是少做了什麼?”
趙然斌緊緊擰着眉頭說不出來任何分析或反駁,她隻能輕聲回:“可能是吧。”
趙然斌恍然想到久遠的過去,可那些畫面離現在太遠了,那些溫軟或殘酷的事情距離現在整整幾十年了。
趙然斌找不回彼時的自己,她也陷入迷茫。司蒼布,那是天子超餘異者,戰力在整個懸浮城排第三。
即便三十年前出了那樣的事故,可懸浮城最好的補給和後勤支持都給了司蒼布,不說呼風喚雨但也是要什麼有什麼。
甄鳳:“我們有多久沒團建了,然然。”
趙然斌:“團建?”
趙然斌:“哦,團建…有,有幾十年了吧。”
甄鳳反問:“我們真的很忙嗎?”
趙然斌試試窮是的說:“很忙,真的很忙。”忙着尋找、檢索、梳理可見的一切,他們終日不休,偶有的休息都是傷重無法起身卻從未停下。
甄鳳:“有那麼忙嗎?”
趙然斌沒有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