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戚霜沂與沈明霁對視一眼,由後者開口,“能得谷主幫忙必定事半功倍,明霁在此謝過了。”
從木屋出來他們被帶到休息之處。
而屋内,待二人離開,門被關上。
屋内端坐之人斟了一杯熱茶,剛入口,身後木門撥動,黑暗處走出來一個人,身側懸挂數個藥瓶,丁零當啷響。
他在對面落座,撫平衣袍,“師父要我們把人留住。”
“他們決意明天就走,強留無用。”喑啞的聲音刻意壓低,在此黑暗中尤顯鬼魅,他擡眼看向來人,“你我靈蟲正缺精血,我看他們就很合适。”
來人眼睛精光閃爍,“你有信心把人拿下?”
他擡頭倨傲,“不過兩個劍修而已,若是她師父在或許我還忌憚幾分,兩個初修百年的毛頭小子,我還不放在眼裡。”
來人舔舔嘴唇,“有你這句話,我倒是願意跟你一試,若是成了,分我些許就好。”
黑暗中兩雙眼睛對視不移,桌面上慢慢爬過一隻靈蟲,燈盞投下的些微光暈映照蟲身,尾部透紅,似心髒躍動般一息一動。
......
戚霜沂四周觀看景緻,抱緊白玉裝,壓制心中想往深山鑽找寶貝的念頭。
進了屋門才回過神來,撤了一下沈明霁的袖口,對方順勢拉她到身前環住,這動作太習慣又親密,但此刻倆人都沒意識到有何不妥,二人湊的近,鼻息交雜,沈明霁比她高一個多腦袋,垂眸看她才能對上視線。
沈明霁眸光閃了閃,卻又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靈蟲有耳。
戚霜沂直覺他有事要說,等不及,拍拍他還握着她手腕的胳膊,眼神示意快說。
她将沈明霁腦袋攏到脖子上,是一個環抱的情狀,因她動作,身前的人需微微躬身才能和她貼近。
相互觸及,心跳如鼓,卻無人在意。
“放心放心,我們會解決這件事,回去我們就成親。”她信口開河,朗聲道。
而沈明霁壓下嘴角笑意,湊近她耳廓,遠處瞧去好似耳鬓厮磨,但隻有他們二人知曉對方說了什麼。
她反手握住沈明霁的手,兩隻手同時按住,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悸,“沈明霁,若是有人心中驟然出現不詳預感,是什麼緣故?”她貼的更近,唇角都觸動對方的耳廓,微涼,惹得她抿了抿唇。
呼吸吐在他頸側,沈明霁驟然回神如今二人的姿勢實在太過親密,于是戚霜沂肉眼見着他耳朵極速變紅,兩三點呼吸間熱氣直沖她鼻尖。
鬼使神差,她又移動上前觸碰了一下,涼意盡消,燙到了她。
沈明霁脖頸突然忽然被死死環住,抓握在他脖頸後的手指泛白,可見大力。
“明明是你占我便宜,怎麼倒像是我輕薄你?”沈明霁輕歎,帶着氣聲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戚霜沂哪裡經過這樣的事,你你我我半天,可就是忘記撒手。
沈明霁比她從容,或者說瞧起來從容,面上表情不變,擡掌一壓,靈力在周身環繞形成結界。
戚霜沂終于從莫名的感覺中回過神,擦着唇角分外不好意思,拍了拍沈明霁的肩膀,“對不住啊。”她為自己方才的輕薄道歉。
沈明霁:“我該說什麼?”
戚霜沂咳嗽一聲:“大方一點,回我一句沒關系。”
“咔嚓---”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樹枝截斷的聲響。
“什麼人!”話音出口前,沈明霁的劍已經出鞘,戚霜沂緊随其後不落下風,夜色下,兩把劍身光暈流轉,她心中暗贊寶劍出鞘是得有這樣的華光相配。
劍身追随而出,二人信步出門,兩把長劍一左一右壓在門前人的脖頸之上,左右轉動不得,微微偏轉,劍鋒就已入肉。
血絲細微流出,在他脖頸子之上劃出一道血色。
這人是帶他們進來的修士,可他如今垂頭耷肩毫無生氣。
二人站在他面前揮手叫喊他都沒有絲毫反應,跟今日下午在山門口遇見的那副活潑模樣全然不同。
戚霜沂沉了面色,“看來這斷山谷裡,很有些說頭啊。”
沈明霁按在她肩上,用相觸的地方施加靈力,以此讓她能夠更加聽清他說什麼,“去看看。”
走出休憩的木屋尚未看清周圍,一道朔風聲在耳邊響起,白玉裝回身格擋。
“簌嚓---”
一道厲風聲從二人之間穿過,靠着極近的二人各自旋身躲開,而在堪堪站定之際,忽見四面土地密密麻麻爬出來無數蟲影。
蟲潮滿天,支節扭動聲聽到人耳朵裡無限發麻。
“沈明霁!”她強行抑制渾身雞皮疙瘩,出聲提醒,與沈明霁隔着數米相望,蟲潮慢慢向兩人靠攏,試圖阻隔二人的同時分别将兩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