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尋?”謝寒澈木扇撫掌,“霖兒的化名也好聽。”
戚霜沂正倒水來喝,總覺得待會得唇槍舌戰好一會,沒成想謝寒澈一句話一時不察倒讓她嗆了水。
“小心。”沈黯快步上前卻被謝寒澈伸手擋了一下,後者從懷中掏出帕子遞給戚霜沂,她裝作沒瞧見,扭頭咳嗽拉開距離,用了自己的帕子。
謝寒澈也不惱,慢慢收回帕子看着沈黯笑意淺淺,終于把話題拉到沈黯的身上,像極了釣魚翁,擁有極好的耐心,“不知這位公子,霖兒是怎麼認識的?”
戚霜沂久久不曾處于平常人家中生活,所有的禮儀忌諱百年來忘了不少,當下雖然被他突然叫戚引知的小名驚到,卻不知他這樣叫自己十分招搖。
若是有世家女此時在場定會私下說上一句輕浮,哪有第一次見面就喚她閨閣小名的人。
她未覺失禮卻覺棘手,她不能代替戚引知做什麼事,自然也不能用她身份對她未婚夫疾言厲色,可在場還有第三人,戚霜沂沒有将隐私事盡數宣揚的道理,更何況沈黯的身份同樣成謎。
這實在為難,不過半晌她的頭越來越疼。
謝寒澈目光婉轉,垂眼不再追問,“實在不是我願意打擾戚尋你的行程,實在家中有囑咐,聖上那——”
他的語意未盡聽在戚霜沂的耳朵裡自然覺得他有事要說,她占着别人身份身體,為她辦事天經地義,雖然現在她這邊還是一團亂麻,但所謂虱子多了不怕癢,戚霜沂恨不得讓他現在就說說究竟是什麼問題。
但他目光看了一眼沈黯,眼瞧着是不想讓他在場,這也正合她意。
“沈黯,你先出去。”
沈黯往前一步,“我——”
“沈工資,”謝寒澈知道了他的名字,“我與未婚妻有要事相談,你這一直在場,不太好吧。”他将未婚妻三字加了重音,看一眼沈黯似乎隻是勸告。
每個人都是光明正派人,将話挑明白說了,除非沈黯抛下臉皮就要留在這個房間内,否則他現在隻有一條去路。
“我就在門口。”
戚霜沂嗯了一聲算做回複。
待到人離開,謝寒澈沒等她開口,先拉開椅子坐下。戚霜沂見人家這麼不見外自己也不再端着,坐在他對面。
“究竟是什麼事?”
見她迫不及待進入正題,坐在她對面的謝寒澈臉上露出傷心的表情,黯然移開視線,“霖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戚霜沂眉心一跳,“我家中應該跟你說過——我重病一場失去了很多記憶。”她摸了摸下巴,“确實不記得你。”
若是釀春還在說不定還能問上些許,但現在身邊隻有一個隐臨,方才見他的模樣就不像知道謝寒澈的樣子。
“好吧,我原本以為你會很開心見到我。”謝寒澈撐着自己的下巴看她,“畢竟我們以前是青梅竹馬。”
“兩情相悅。”
戚霜沂心中倒吸一口冷氣,皇帝這樣體恤臣子?先前不是說戚引知是太子妃備選嗎?
戚霜沂心中一時之間略過諸多念頭,看向謝寒澈的表情也古怪許多,可對方像是全都不查,隻一臉專注看她。
戚霜沂無話可說又不得不說。
“是嗎。”她喝水。
謝寒澈繼續陳情,“邊城送來的禮物都放在了你家,這邊我隻帶來了兩個木箱,想來你出門倉促大概不會帶夠銀錢,如今我也都帶來了。”
“雖然不知你和那位沈工資是什麼關系,但是你我是未婚夫妻這件事已經闆上釘釘,若是有流言蜚語傳回京城,隻怕皇帝會怪罪你我家族。”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好嗎?”謝寒澈說的情真意切,情意拳拳。
說實話戚霜沂被他說的‘怪罪家族’上了心,她知曉皇帝是擁有絕對權力的人,戚引知家是侯府爵位,恩寵賞賜皆系于他身。
戚霜沂由這具身體複生,也承他們的恩,不能還什麼都沒報答就先給人帶去災禍。
戚霜沂想了一下,隻說:“你既說與我是聖上賜婚,可有證據?”
眼見她要松口,謝寒澈眉眼含笑,早有準備,從袖子中拿出一封信,“霖兒家中印信,上面有崇甯候府印,霖兒盡可驗明真假。”
戚霜沂又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謝寒澈笑意更深,“虛城何人主事,何人就收到了我的印信,有你畫像,我自然最快找的到你。”
“霖兒還有何問題?”謝寒澈目光灼灼,“我很喜歡與霖兒多說一點話。”
“雖然初次見面說這不妥,但我想讓霖兒知道我的心意,我——”
“哎——這扶手怎麼碎了?”
外頭突然亂糟糟傳出各類說話聲,戚霜沂被他一句話震的不知如何回話,幾句話下來說的她坐都坐不住,當即起身好似對外頭的熱鬧十分感興趣,“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