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而将視線放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隐臨身上,“你的疑惑可想出頭緒了?”
還未來得及給他解答,身後傳來隐隐約約昭行山三個字,讓她咽下了話語,餘光去尋聲音的來處。
隐臨同時察覺,暗暗把住袖中的劍刃。
一人注意力轉移,一人蓄勢待發,還有一人恍若味覺,執箸吃菜。
“昭行山這次來的是排行第七的流光仙子,帶了她師父的手谕來的。”
“她争赢了?”
“誰知道呢,三天前聽說還是姓白的代師父行職,現在又傳出來是姓穆的,不到當天誰知道什麼情況。”
“大宗門派真鬧起來也是好看。”
“前幾天聽說還有人去了缥缈宗,不過缥缈宗閉門不見人,讓他們吃了一個閉門羹。”
其中一位不懷好意的笑笑,惹得身旁人打趣,“且看誰赢誰掌權就是了,隻是他們這大師姐……”
“除了他們師父,誰還想她回去呢,前兩年一點風聲都沒有,還是昭行山掌門出關這才找上缥缈宗。”
戚霜沂放下筷子,隐臨察覺到她表情變了,正要拍桌而起,被她按下。
“要做什麼?”
“他們亂七八糟的言語髒了小姐耳朵。”隐臨盡管沒有聽全他們說的,但就戚霜沂不甚好的臉色也足以讓他出手。
“他們腰間寶劍暗紋湧動,也是了不起的修士,你要上前争鋒,赢面甚小。”她收回手,表情恢複常态,再次執箸,低頭一看,伸過來一筷子青菜。
沈黯見她看過來,“怎麼了?”
戚霜沂胃口已然減小,身後人說的話在她聽來十分荒唐,外頭傳言甚嚣塵上什麼都有她都了解,但此刻她更加心急想要知道宗門狀況。
“小二,上兩壺酒和一碟糕餅一碟酥餅。”
熟悉的一道聲音,戚霜沂尋聲望去,對方掀開衣袍坐下,竟是林刻。
她想了想,起身過去。
隐臨亦步亦趨就要跟上,又被沈黯抓住手腕按了下來,他語氣立馬冷了,掙脫開來,“你做什麼。”
沈黯自顧自吃着自己的飯,“你想做什麼,好好坐下。”
隐臨又去看戚霜沂,見她确實沒有吩咐自己的意思,咬咬牙在他身邊落座,不再吃飯,抱臂盯着他同時關注着小姐。
沈黯沒有半點被他影響,悠哉悠哉。
“好巧。”
戚霜沂靠近時林刻就察覺到,待她坐下挑了眉,“是你。”
前幾天荒山野嶺一面之緣的記憶被勾起,好歹還有點印象。
戚霜沂自來熟與她拼桌坐下,對方也不扭捏,為她斟了杯酒推遞過去。
戚霜沂指了指身後,“方才聽他們說昭行山什麼的,發生了什麼事?”
林刻看她一眼,也沒奇怪她一閨閣小姐怎麼好奇門派之事,隻以為從家裡跑出來的嬌小姐喜歡湊熱鬧,“你很好奇?”
“不然我問你做什麼。”
林刻笑了,把糕點往她那邊又推了推,“昭行山,好不容易沒了壓制的人,人心浮動都想分一杯羹,這種情況下掌門再不出關,接連内鬥就能耗死他們。”
“不可能。”戚霜沂想也不想。
林刻沒有争辯的心,隻看她一眼,“為什麼不可能。”
戚霜沂又不能說自己從小到大跟師門徒弟一塊長大,對他們的本性自然了解,但現在外界竟然都在這樣傳說,如今宗門理事的又是誰,任由他們胡言亂語?
她越想越氣,恍然未覺自己漸漸沉下了臉。
“你真像我一個朋友。”林刻突然開口說,注視着她的視線移開來,為自己倒了杯酒。
“就是現在衆人口中傳說失蹤的戚霜沂?”她竟不知什麼時候她們也有被稱作朋友的一天。
林刻訝異,眉目閃過一絲狐疑道:“你知道她?”
戚霜沂面色不變,“你之前說過看在我姓戚的份上給了我一個報信的符箓,這兩天我在虛城又聽了好多次戚霜沂的名字,她很厲害嗎?”
林刻小杯喝酒不過瘾,索性叫了小二拿海碗上來,“沒我厲害。”
戚霜沂:“……”
她睜着眼睛裝作天真好奇,“可是我聽說她是同輩修士中修為第一人。”
林刻被噎了一下,冷哼一聲沒有反駁也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