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花色毒蛇動作靈敏的從瓦片處蹿出個頭,露出獠牙一口咬下去然後立馬頭身分離,重重的摔下去,與此同時瓦片立馬蓋住洞口,阻止了要往上鑽的密密麻麻的蛇。
“沈……”
林姜初已經徹底被吓傻了,恨不得立馬暈倒,事實上她也确實暈了,不過是被打暈的。沈清眠拿出藥粉給她簡單處理了一下,趕在有人回來前打橫抱起她往醫館趕,時不時低頭看一下她,那隻花蛇沒有毒,應該不會有事。
大夫正好要關門,突然門縫處伸出一隻手把門推開了,大夫還來不及驚訝就見少年抱着一個姑娘,那姑娘昏迷了。
“大夫,她被花蛇咬了,麻煩你看一下。”沈青眠确定那隻花蛇沒有毒,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體溫越來越低了,唇色也發白。
“先把她放下來我看看。”大夫看了一下她的傷口,已經用藥粉處理過了,但還得再處理一下,脈象嘛也沒有什麼問題,确實沒中毒,就是驚訝過度了還沒反應過來,開幾副安神藥就好了。
大夫給他開了幾副安神藥,把藥遞給他時語重心長地道:“公子夜裡還是少帶娘子到林中好,這林中多野獸,都是不長眼的,傷了你娘子就不好了。”
“多謝大夫。”沈青眠抱着她回客棧時,門剛打開就看見糖葫蘆趴在地上,見他們回來就起來跳到床榻上好奇的趴在她腦袋邊上。
沈青眠給她蓋好錦被,糖葫蘆就朝他喵了一聲。
“她睡着了,小聲點。”聞言,糖葫蘆順勢倒進她懷裡,還扯了一點點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聽見門被合上的動靜還仰了一點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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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斐舟拿着一捆藤曼回小木屋時,遠遠的就瞧見了自己火光沖天的小木屋,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幹、幹、淨、淨。
本就卷曲的藤曼被人用力捏起來就更卷曲了,他像是看戲般就站在原地看着火一點點,一點點熄滅,他裡面的蠱啊、蛇啊全都燒幹淨了。
“真是有趣,到底是誰呢?”他把袖子裡的蠱拿出來,看着它們溫柔地笑了一下。
“主子,屬下來遲,來不及救火,請主子懲罰。”黑衣男子匆匆趕到,看到燒得一片精光的木屋自知失責。
顧斐舟低頭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溫柔的笑道:“确實該罰,這樣罰好嗎?”
幾隻蠱從他的眼睛裡爬進去,一點點吃掉了他的眼珠子,吃完左眼吃右眼,絲毫不理會他的痛苦不堪的叫聲和掙紮,越來越來想吃肉的蠱爬到他身上了,分着搶着吃肉。
“看來你很喜歡,可惜了你的皮囊我不喜歡,要不然還能留個全屍做我的蠱人,真可惜。”顧斐然踢了踢還沒被吃掉的身子轉身走了:“那就去找找我那幅流落在外的漂亮皮囊吧,她見到了應該會很開心吧,按照約定,我還晚來了幾天呢。”
糖葫蘆本來睡得好好的,結果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腳,不知所措的喵了一聲坐了起來,然後飛快跳下床榻要出去,門在這時候也開了。
一人一貓對視一眼後,貓讓路讓他進來了。
他體内的蠱又不安分了,瘋狂叫嚣着要見她。
林姜初早就忘了到了夜裡要再試探一下他,現在她被困在夢魇裡出不來,渾身上下都像是爬滿了她讨厭的動物,冰冷的,粘膩的,怎麼都逃不出去那間屋子,她哭着喊着沒有人可以聽見。
她揪着被子蜷縮起來,手背一片冰涼,沈青眠分開她緊緊攥起的手,摸到她掌心留下的月牙印子,直到屋裡亮起來一小盞燭火,她感受到亮光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了,眼睛慢慢睜開,眼角的淚痕被他抹去。
“沈青眠,我被咬了是不是要死了呀?”
“它沒毒。”
“噢。”她的臉壓在枕頭上被擠壓出一小塊肉,哭過的眼睛水潤透亮,沈青眠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林姜初,你為什麼哭?”
“我的肩膀好疼,你打暈我的時候太用力了。”感覺肩膀已經紅腫了,她委屈的冒眼淚珠子,沈青眠自知自己下手沒了輕重立馬認錯:“對不起,我下次會主意的。”
“原諒你了,我還夢見了咬我的東西。”她幼年貪玩,被人用蠱蠱惑進了養蛇的屋子裡,那人就站在窗子外看着她,笑得很開心,最後是阿姐找到她,最後還一把火把那間屋子給燒了,那人受了族法後被阿姐關進了地牢裡,但她那幾日日日夢魇,夜裡都是哭着醒過來,最可恨的是她現在都不知道那人是誰!
“我也把那個小木屋燒了,以後不會再有了。”他的手還放在她手上沒有松開,說這話時不自覺又牽緊了一點。
“沈青眠,你的臉好紅啊。”她坐起來摸摸他的臉,好燙啊:“沈青眠,你是不是發熱啦?”
“不是。”是她下的蠱,它很吵,他也覺得很熱。
她摸你了,你為什麼還不親她?
想親她,快點親她,她會很開心的,快去親她,你難道不想親她嗎?
你明明很喜歡她!
“那是為什麼?”總不能是她的蠱吧,情蠱不會讓人發熱吧,但好像除了這個緣故,她貌似還想不出還有什麼别的緣故。而且,他剛接觸情蠱好像也隻會無緣由的想親近自己、觸碰自己,剛開始是有自己意識的,慢慢的就會十分自覺的受母蠱的誘惑親近自己,自己親近觸碰他時他都不會反抗。
沈青眠紅着眼尾看她:“你不知道嗎?”
她誠實地搖頭又點頭:“我不是很确定。”
“沈青眠,我親你的話你會生氣嗎?”她很聰明,親完了才問,然後很期待的看着他,他沒有生氣的迹象,隻是臉和耳朵越來越紅了。
所以她就越發得寸進尺,想起了那個茶樓裡女子親吻男子的動作,身子一點點靠近他,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往自己前面拉,然後擡頭微微張着唇吻上他的唇瓣。
她的唇很軟很熱,在她要退開時,沈青眠不自覺地低頭回吻她,他的鴉睫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掃了兩下,喉結上下滾動,被揪着的衣裳也漸漸松了不少。
她能清晰的聽見他胸腔裡的心跳聲,他的心跳得很快。
微弱的燭火隐隐約約照映着緊挨着的兩人,沈青眠的眼尾和耳朵紅的像是要滴血,意識自己在做什麼時,她的唇瓣已經微微紅了,他眼裡有些懊惱,指腹輕輕碰上她的唇瓣:“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沒關系。”他也不親了嗎?她有些害羞的看着他。
可是她還想親他怎麼辦?她有些不害臊的想,算了,不可以了,女子要矜持,萬不可耽于男色。
于是她又往床榻裡挪給他空地方讓他躺着,還保證道:“你放心我會老實睡覺的,不會再揣到你,我們一人一床錦被,好了快睡吧。”
這幾日他的蠱發作他都要挨着她睡,不然蠱會吞心,雖然這才第二日,但他們好像習慣了很多時日一般。
但是她剛剛躺下,翻了個身就又悄悄往他那邊挪了,但還是很有分寸的捏着自己的錦被,盡量不碰到他,仰着頭:“沈青眠,你有貼身的玉佩嗎?”
“有一塊。”玉佩他是貼身帶着,和那隻笛子一起,是一枚淡紫色的瑩潤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