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想了想道:“試試吧,最起碼先讓我從幻覺裡走出來再說案子的事……嗯,鐘嚴,你原地不動就行,我自己走。”
鐘嚴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現在這樣很危險,還是我陪你一起吧,萬一你再去了什麼地方,也能第一時間看到我。”
賀林覺得也有道理,遂點頭答應,現下雖然險境環生,但因為有鐘嚴在,他便安心了不少,甚至還有些得寸進尺:“你說你早點來多好,我也不至于讓老杜給我綁了。”
“你倒是有臉說,你忘了我說過的,今晚十二點之後就不要出門了……遇到這種事能怪誰?”
“怪誰?”賀林理直氣壯:“怪金局呗,說什麼這件案子隻有咱們特殊兇案調查組的人才能辦,又臨時聯系不上你,隻好叫我來了。不過什麼是隻有特殊兇案調查組能辦的案件,這個說法真的很奇怪!”
鐘嚴笑道:“你不了解金局,他這個人慣會用這種說辭讓别人心甘情願地為他辦事了,你去打聽打聽,全警局肯定有大半的人都吃過他畫的大餅。”
賀林和鐘嚴交換了一個“我懂”的眼神,兩人第一次心照不宣。
賀林走出走進案發現場的每個房間都沒能找到杜烈,他索性就放棄了,從804室中退出來,隻是方才還明滅不定地閃着光的樓道此刻卻漆黑一片,賀林喊了兩嗓子也沒能叫亮聲控燈,反而還把鐘嚴吓了一跳,抓住他手臂的那隻手緊了緊,他讪笑道:“放松,我沒事。”
“沒事你突然叫什麼,我以為你那邊出什麼事了。”
“我叫聲控燈呢。”
“……”鐘嚴沉默了三秒,道:“沒事别瞎喊……那邊很黑嗎,需不需要我幫你照燈?”
“看不到的吧,你這邊照了燈我不還是看不見?”
“其實我這邊也沒照燈,你看不見正常。”
“你是人嗎,不照燈能看見路?”
“你閉嘴。”鐘嚴罵了一句,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電筒按開,幽藍色的光照得堆滿雜物的走廊更加恐怖,賀林差點把牆角的籃球和一件蓋滿土的雨衣看成一個掉了頭的人。
“鐘嚴,你這不是為我打光照明,我看你合着是給我營造恐怖氛圍來了,換個光,不要這藍哇哇的。”
鐘嚴“啧”了一聲,頗有一種嫌棄的意味在其中,“要求還挺多,隻有兩檔了啊,你再嫌棄我也沒辦法。”
手電筒的開關再次被按下,這次的光則正常的多,隻是亮得有些刺眼而已,照得眼前的一切都像蓋了層雪,白茫茫的一片。
但隻要能看清路就行,他也沒有别的可以選。
走到樓梯口,賀林一步一步往下走,鐘嚴感覺他身子一下一下往下颠,不由得好奇道:“你幹嘛呢,跳皮筋?”
賀林怒極反笑:“這還不明顯嗎,下樓梯啊,你扶着我點兒,這老居民樓的樓梯一點兒都不平整。”
鐘嚴依言将賀林抓得更緊,又道:“幸虧這裡沒有第三個人在,要不然肯定會把我們當神經病。”
“說不定有呢,就是被吓到不敢出來。”
“神經病可比鬼吓人多了。”
賀林被逗得笑出了聲,“鐘嚴,認識你這人久了,才發現原來你這麼有趣,讓我又想起了以前和老杜做搭檔的日子……”
“哼,聽你這語氣,回味無窮啊?”
“你吃醋了?”
鐘嚴冷冷道:“就你,你還不配!”
賀林哎呦呦叫喚兩聲道:“就裝吧你。”
“切!”
“切是什麼意思,你禮貌嗎?”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