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嚴反問道:“不是你先提起的？”

賀林偏過頭不想理他，找準了一處比較好停的車位将車停了進去，還沒等下車，就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湊了過來，敲了敲車窗。

賀林将車窗降下來，語氣熟絡:“哎？金局，好巧啊，怎麼會在這裡遇到您？”

金成川扶了扶眼鏡，眉間的川字紋又深了幾分，“呃，能在警局能遇到你，還真的是巧啊。”

“哈哈。”賀林幹笑兩聲，下了車，“請問金局有什麼指示嗎？”

金成川擺了擺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雖然眉目鬓間已染上了些歲月的風霜，但風度依舊不減當年，即便端着架子，也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假。

“小林你還是這麼活力滿滿，看到你這樣，我就能夠放心把你放在特殊兇案調查組了，這個部門很複雜，也很重要，所以我将我特别看重的你安排到了這裡，但是之前沒問過你的意見，所以我對你還感到有些抱歉……”

賀林忙道:“金局您不要這麼說，畢竟我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嘛，而且我還要感謝您如此看重我。”

金局:“這是你的真心話？”

賀林:“是啊，不像嗎？那金局你說看重我的話，也是真心話嗎？”

金局:“是啊，不像嗎？其實我本來還擔心你會因為這個安排，沖進我的辦公室跟我叫闆呢。”

賀林脖子一縮，做出一副鴕鳥埋頭的模樣，“金局，您瞧您這話說的，我哪敢啊，我見到您心裡都直打怵，我還敢跟您叫闆？”

金局瞥他一眼，嘲諷道:“你還不敢，之前……”

金成川話未說完，便被幾聲咳嗽聲打斷，鐘嚴也下了車，銀邊眼鏡下一雙黑眸愈發冰冷，“金局，您真是貴人多忘事，聽說今天市裡有會議，馬上到時間了您怎麼還不出發呢？”

金成川看了看時間，哎呦幾聲，風風火火地走到自己的車子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經過賀林和鐘嚴時他打開車窗探出頭來，道:“那就這樣吧小林，改日有時間了我們再叙，出現場的時候記得小心一點兒，不要再出現之前的情況了，記得沒？”

賀林下意識地點頭答應，待金成川的車子沒了影，他狠狠吸了一口汽車尾氣後，才轉過頭看着鐘嚴道:“局長後半句話說給誰的，我出現場就沒出過事啊，難道是說給你聽的？”

鐘嚴抿了抿嘴，一臉不悅的表情，自顧自地轉過身往辦公樓裡走，“理他幹什麼，我看他可能是老糊塗了，對了，關于我從安然家帶回來的那塊碎肉的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

賀林揉了揉太陽穴才終于想了起來:“哦對，你不說我還忘了有這一茬，結果怎麼樣，不會真是人肉吧？”

“不是，但很奇怪的是，法醫也檢測不出來這是什麼生物的肉，而且遠林警方也對那些屍骨進行了調查，給出的結果也是不明，又由于老安自從那場大火後精神狀态就更加不穩定，所以無法對他進行偵訊，看來那個不死神教，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是啊，的确如此，又是什麼鳳凰圖騰，又是什麼業火焚身，又是什麼長生、複生，現在還出現了一個疑似用來祭祀的不明生物，真是……别告訴我之後會出現飛船、外星人什麼的，那我這二十多年來一直堅持的信念肯定就會奔潰坍塌了。”

鐘嚴問道:“你的信念是什麼？”

賀林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真相，對于真相的追尋。”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理想還是追尋真相嗎？”

“是。”賀林回答道，随後他又感到有些奇怪，“你怎麼好像對我很熟悉的樣子，說實話，我們之前真的不認識嗎？”

“相信你自己吧。”鐘嚴道:“因為我的信念也是對于真相的追尋，所以對你的想法能夠感同身受，但是你不必擔心，即便萬事萬物變化無常，但真相卻永恒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