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捂着頭抱怨道:“能不能對我好點兒,我到底還算個病号呢!”
鐘嚴依舊冷酷無情:“沒見過這麼精氣神這麼好的病号,還會貧嘴,看來你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那就繼續趕案子的進度吧。”
這人真是魔鬼!賀林哼唧幾聲,選擇繼續歪着,“哎呦呦,我感覺渾身使不上勁,脖子上的傷口還疼得要命,你們先自行讨論吧,我聽着就行。”
鐘嚴白了他一眼,但也沒再說什麼,而是叫陶禮章和于海陽把角落的白闆搬過來,李賢媛悄悄地湊了過來,賀林下意識地礙于鐘嚴所以想避開她,卻被勾住了凳子腿動彈不得。
“賀隊,你知道嗎,你昏睡不醒的時候可是鐘哥把你抱上來的。”
賀林其實有想過自己是怎麼出現在辦公室的,他有想過是海陽或者小陶來背自己,或者這兩人合力來擡他,甚至也想過鐘嚴親力親為,但抱也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他又有點兒摸不透李賢媛說這句話的含義是什麼,隻是單純陳述,還是帶着些醋意?
畢竟直到現在他都以為鐘嚴和李賢媛是一對。
但他們是同事,朋友,兄弟,抱一下應該也沒有什麼太大問題吧……
“小李你……”
“都說了叫小媛!”李賢媛鼓起嘴氣呼呼地糾正道,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興奮,語氣激動地說道:“五樓唉,鐘哥氣都不喘一下地就把賀隊你抱上了五樓,還是公主抱哦,那個場景真的特别美,特别夢幻,我都偷偷拍下來了,你等一下哦,我找給你看。”
說實話,賀林真的不想看,他捂住李賢媛的手機屏幕,感覺自己蒼老了幾歲,聲音無比滄桑:“小媛,我叫你小媛……讓我叫你大姐都行,隻要你别給我看這張照片!”
“什麼,不要嘛,我拍得很好哒,你看你看……唉!”李賢媛正試圖把手機往賀林臉上怼,下一秒就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中途截胡。
李賢媛吐了吐舌頭,用口型對賀林說道:完啦!
賀林則是幸災樂禍地沖她做了個鬼臉:你活該!
鐘嚴再次沒收了李賢媛的手機,轉過身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給了李賢媛和賀林一人一計爆栗,“你們倆給我認真些,不要接頭接耳。”
“是,鐘老師。”
“是,鐘老師。”
二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引得滿屋子哄笑聲響起,鐘嚴敲了敲白闆,那氣場倒真和職業生涯十餘年的嚴肅老教師一模一樣,“行了行了,都不要笑了,案子偵破了嗎,還有臉笑?小媛,先彙報一下你們昨天搜查的成果。”
李賢媛平時看起來不着四六,但正經工作時卻嚴肅認真,她應了一聲,在鐘嚴的示意下走到白闆前拿起筆寫下了幾個關鍵詞:屍塊、失蹤人口、黑湖村、抛屍地。
“這是我和海陽、小陶總結出賀隊對于黑湖村碎屍案的四個關鍵詞,但很遺憾的是我們調查了黑湖村附近的村鎮縣都未發現有碎屍案在冊,所以關于在黑湖村發現的數量不足的屍塊以及是否有其他抛屍地就無從查起了。”
李賢媛說着便在“碎屍案”和“抛屍地”這兩個關鍵詞上打了叉号,賀林看着那兩個大大的叉号,沉吟了一聲,咬了咬筆蓋道:“那麼關于黑湖村村民的人際關系,有沒有調查出什麼東西來?”
李賢媛拍了一下掌,情緒有些激動:“接下來我就是想說這個,我和海陽小陶昨天在村裡轉悠了好幾圈,然後我們喬裝深入情報組織,終于得到了一件重要消息,那就是溫紅升!”
“喬裝,情報組織?什麼亂七八糟,算了你接着說,這個溫紅升是什麼人?”
李賢媛緩緩擡起左手,做出‘不急’的手勢,另一隻手拿筆在白闆上寫下‘溫紅升’三個字,而後才說道:“溫紅升是黑湖村的人,女,今年三十一歲,未婚,無業人員,現居新園小區7棟901室,她有一個男友,帶回村子很多次,叫做秦文斌,這個人有過案底,是個縱火犯……”
“又是縱火?”賀林驚訝道,在其他人的視線聚集過來的時候,他隻是擺了擺手,略帶歉意地說道:“别在意,最近我和火相沖,所以反應大了些,你繼續說。”
李賢媛繼續道:“我們聽村裡人說,秦文斌信奉邪 教,并且還撺掇溫紅升也信了教,不知道這算不算題外話,但是黑湖村碎屍案發生的當天,溫紅升和她的男友回過黑湖村,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總算看到了點兒希望。”鐘嚴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那麼後續的搜查重點就放在溫紅升和秦文斌身上吧,賀隊,我們也随三位小朋友去拜訪一下這對夫妻雙煞。”
鐘嚴難得開起玩笑來,李賢媛和于海陽陶禮章三人哄笑做一團,賀林問道:“我們也去,那我們的案子……”
鐘嚴也笑了笑,道:“就當家長陪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