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特殊兇案調查組的第一次集體行動,氣氛應該是緊張、刺激且熱血沸騰的,然而……賀林看着後座唱歌吃零食的三人,怎麼都感覺這幾個詞跟他們無緣,倒更像是校車司機載着三個要去郊遊的幼兒園小朋友,而坐在副駕駛的鐘嚴,他不像小朋友,更像是小朋友們的老師,那副高挺鼻梁上架着的銀邊眼鏡此時無比應景。
然而賀林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是校車司機,雖然無論什麼工作都是偉大的,但這和他狂帥炫酷的氣質一點兒都不符。
而且為什麼又是他在開車,再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就是專屬于特殊兇案調查組的司機了。
賀林将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你們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我好歹也是個傷員,讓傷員開車,你們怎麼想的?”
後座的三人面面相觑:“有嗎,很過分嗎,可能确實有些過分,但也隻是有一捏捏過分吧?”
李賢媛先舉手發言:“報告賀隊,您知道的,我是載具殺手,所以不能開車!”
于海陽也跟着開口:“報告賀隊,我開是會開,但我沒有駕駛證!”
賀林眼睛一翻白:“沒有駕駛證,但是會開車,你有無證駕駛的案底啊?”
于海陽依舊一臉認真:“不是的,其實是我科目二卡了五次都沒過。”
五次?這在賀林看來就是個天文數字,他扶額道:“好了好了,算你厲害,那小陶你呢,别告訴我你未成年不能開車上路昂。”
“我成年了!”
李賢媛替他回答:“诶呀賀隊,小陶他有駕照,但是一開車就緊張,還是你的技術好,而且穩,有你開車我們坐着才安心啊。”
“是嗎?”賀林嘿嘿一笑,而後那張笑臉瞬間垮了下去,“我信你才有鬼,那我沒來之前你們是怎麼出任務的?”
李賢媛一臉的理所當然:“那肯定是我們之前的領導,白隊開車啊。”
賀林沉默了一會兒,才歎了口氣道:“得,合着我不是來這兒當領導了,我是來這兒當司機了……不對,那分開出任務的時候,你們誰開的車?”
李賢媛:“當然是我男朋友啊。”
于海陽、陶禮章:“交警隊的那小子。”
這三個聲音同時響起,車内氣氛瞬間降至零點,賀林驚訝道:“你男朋友?不是應該……應該是……”
鐘嚴瞥了他一眼:“你的想法很危險,快住腦!”
住腦是什麼詞?
于海陽和陶禮章也很納悶:“等等,那小子居然是你男朋友,我們就說他随叫随到那麼殷勤呢,還以為他隻是在追你。”
李賢媛給他們兩人一人一錘,“難道追到手了就不再随叫随到,就不再對女朋友獻殷勤了嗎,你們兩個渣男!”
賀林感受到了于海陽和陶禮章的頹喪,心底對二人表示萬分惋惜:原本他以為這兩人在同一賽道奔馳,沒想到就是在原地踏步,其精神真是可悲可歎啊。
不過至少也确定了鐘嚴和李賢媛不是情侶,這樣他就能……就能毫無心理負擔地邀約他們去姑姑姑父強制勒令他去參加的聯誼會了,有兄弟陪同,總比一個人孤立無援的好。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後座的三人各懷心事,後半截路程的氛圍沉郁了不少,賀林還想着下班後要不要請于海陽和陶禮章喝酒,然後自己好好開導他們一下,不過在感情經曆上經驗為零的他能否勸得住他們也是個問題。而鐘嚴呢,搞不好這人也有細膩的一面,但到時更怕他往這兩個小青年的心上“捅刀子”。
短短幾天時間内,一輛警車再次駛進新園小區,難免會引起這片小區居民們的注意,不過所幸新園小區不算什麼高檔小區,所以他們不需要通過什麼複雜的手續就能順利進入。
像是要故意較勁似的,賀林再次把車停在了“老地方”,那大爺本來還想出來找茬,從窗子裡一看是賀林和鐘嚴就沒再說什麼,而是沖兩人招了招手。
李賢媛好奇地湊了過來,問道:“賀隊,你認識這大爺?”
賀林面上維持着笑意,卻咬牙切齒地說道:“認識,當然認識,一個喜歡敲詐勒索的老混蛋罷了。”
鐘嚴側目看他:“不是你沒收了人家一個煙鬥嗎,你們沒扯平?”
“跟這種人扯平,那我算什麼了?而且糾正一下,那不叫沒收,沒收他人财物是違法的,我那叫代為保管。”
鐘嚴道:“你這叫鑽法律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