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中傳來的異動暫時打斷了二人的對峙。
“陣我破,這總該你處理了吧。”傅玲燕抱着手道。
“那是自然。”“慕容玦”一掃衣擺,将地上殘餘的杯盞碎片全部化為齑粉。
接着他微俯下身,對着那門縫叽裡咕噜說了串秘文。
不一會兒,“吱呀——”一聲,門闆緩緩向兩側打開。
“那,林副樓主先請?”“慕容玦”側開身,笑眯眯道。
傅玲燕也不和他客氣,徑直走了進去。
跨入門檻的刹那,仿佛越過一道水膜,門内客房的場景驟變,取而代之浮現在眼前的是一團團蠕動的光點。
“慕容玦”緊随其後,挑着手牌跨了進來:“裡面還真是别有洞天啊。”
“怎麼,之前那麼多次都沒感覺,這會卻頓覺景色晃眼了?”傅玲燕不鹹不淡嘲諷道。
“林副樓主都坦誠相待了,我更不好裝模作樣不是?”“慕容玦”彎着眼,“再說了,咱們現在怎麼着也是合作關系,忌諱彎彎繞繞。”
……現在知道忌諱彎彎繞繞了?傅玲燕有些無語:“那你倒是報上尊姓大名?”
“唉,林副閣主說這話前不妨将面具摘摘。”“慕容玦”語調欠揍。
“……呵。”傅玲燕幹笑一聲,“那得讓你上面的正使來啊,有你什麼事。”
“……”這下輪到“慕容玦”靜默了,“林副樓主說笑了。”
“怎麼算說笑呢。”傅玲燕手上浮現幾點白光,“你這趟難道很像代監察司來探查嗎?三皇子若真有監察司助力,也不至于被大皇子黨打壓的那麼狠。”
下一瞬,白光驟然向“慕容玦”臉上襲來!
“慕容玦”先是下意識避開,又硬生生地轉回來。光團瞬在間将其身形吞沒,驅散了他身後聚集的密密麻麻的小光點。
白光散去後,嚴嵩的臉略顯狼狽的現出,隻是臉上還挂着笑。
“啊,嚴副使,别來無恙。”傅玲燕幹巴巴道。
“……”嚴嵩簡單理了理衣領,“看不出來林副樓主還挺…”
“挺熱心的,是這樣。”傅玲燕打斷道,“雖然你大概率和三皇子本尊有什麼聯系,但還是坦蕩些更安心,畢竟是合作,你出事了我也讨不着好,不是嗎?”說着指了指嚴嵩身後還沒完全散去的光點。
“……”嚴嵩難得被噎了下。
“行了,談談正事。”傅玲燕雖猜的出,但懶得摻和龍都争端。嚴嵩既需要她解陣,保不齊還有什麼後手,她目前不打算刨根究底。
附近光點的騷動逐漸平息,傅玲燕環視一圈,仿佛随口問道:“進來的咒文是?”
“妖族語。”嚴嵩眯了眯眼,“修界的妖族現已絕迹,聽上去像咒文正常。”
隻是面具下的傅玲燕神色有些不正常:“妖族?”
“你們的藏書應該記載過。”嚴嵩也像傅玲燕看了一圈光點,“祝靈樓和璇玑閣本為同源,樓主和閣主分别為當時的仙門魁首和妖族妖皇擔任。”
“記載……所以你引我來此,是認定了祝靈樓留存了妖族陣法的殘卷。”傅玲燕向前踏出幾步,幾多光點亦慢吞吞跟上了她,“璇玑閣的資助原來是這樣。”
随着腳下陣法的變幻,四周的光點或明或滅,極難看出差别。
“畢竟靈脈受利頗多。”嚴嵩對陣法沒什麼頭緒,所幸退至一邊。
“靈脈怎樣不說,嚴副使倒是對我祝靈樓甚是了解。”幾步踏出,陣法牽動,頃刻間,萬千光點破空而起,點飛成線,線連成串,将二人圍得密不透風。
嚴嵩瞪大了眼睛想說什麼,隻是越發密集的光線讓他暫且壓下質疑,轉而專心對付起眼前的麻煩。
傅玲燕倒是在光團中巍然不動,手中結印不止,她身側飛旋的光時長時短,越聚越多。
此處的騷動引動了更遠處的龐然大物。
随着目之所見皆要被白光覆蓋,嚴嵩憋出一嗓子:“我們隻需靠近靈脈即可,林副樓主這都是?”
傅玲燕淡淡的聲音傳來:“破陣,你不是都知曉祝靈樓對璇玑閣的陣法有所記載麼?”
嚴嵩:“??!”
下一瞬,潑天白光攏住四方,天地寂靜。
茫茫雪白中,有影影綽綽的景象逐漸浮現。
傅玲燕在虛空中下墜,但她的眼睛并未閉上。
若嚴嵩在當時的門口所言确為妖族語,那麼必定是要和門上的符文相吻合。那所客棧的陣法講究環環相扣,既如此,符文亦是妖族語言。
妖族語言“一二三四”的語言寫法,竟與她的原世界“壹貳叁肆”寫法一樣?巧合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