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的。”柳瞑鳳又道,“我與唐茜現在有夫妻之名,晚上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既然決心愛他,這種事自然早說開得好。
“夫妻之名?”秦羽涼一字一頓抑揚頓挫将這四個字咬出了别樣滋味,他直勾勾盯着柳瞑鳳看,眼中情緒難以概括,“先生還沒給過我名分,不想我獨守空閨十年,正妻之位竟是被人捷足先登。”
柳瞑鳳羞紅了臉要去堵他的嘴,可人聲如潮水漲落,當他後知後覺并無人會在意這裡時,狼狽與倉促已被對面的人盡收眼底。
他最終無奈,示弱道:“羽涼,别在外面說這些……”
秦羽涼早聽魏薄舟說了唐茜帶走柳瞑鳳一事,更清楚他的先生何等正人君子,隻一時呈口舌之快耍個性子想讓這人疼惜,沒想讓他難做,見他窘迫反倒心上不好受,簡直恨不能當即起身去抱住他掏出心窩子說八百遍對不起,于是隻能悻悻閉嘴,暗罵自己一句多嘴。低了頭也開始吃面。
可柳瞑鳳何其心細一個人,一旦對一個人上了心他的每一個小動作都能解讀出萬千不言之中,他見秦羽涼不說話反以為他是心存芥蒂,難得拖泥帶水,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
何其吵鬧,何其喧阗,隻這兩個人靜得可怕。
自然,沒人有興緻吃東西。
所以沒有過太久,當柳瞑鳳注意到秦羽涼碗中面已經見底,他結了帳不由分說就拉着秦羽涼上了樓進了廂房。
秦羽涼被柳瞑鳳拉進房間,随着門在身後“嘭”的一聲帶起一陣涼風,兩瓣溫熱的唇貼了上來,将他堵在了門上。
安撫這個人實在太好辦不過。
秦羽涼一手箍住柳瞑鳳的腰,另一手插入他後腦的發中,不一會兒反客為主,一翻身将他反壓到門上。唇舌始終熱烈交織,呼吸在一片暧昧的濕濡中逐漸粗重,蒙絡纏綿,像沙漠裡固執求生的人久旱逢甘霖,如此珍重難舍,又如此水到渠成。
柳瞑鳳初時還掌握着主動權,剛以為是自己進步,就被壓制得毫無反手之力。他本想親親簽羽涼安撫他一下就跟他解釋清楚,可左右如今他被親得雙腿發軟,眼前氤氲一片看不真切的水霧,這牲口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這是氣得不輕吧。可氣成這樣也要記着将手墊在他的頭下面,如何說呢,怪可愛的。
秦羽涼終于舍得放他了,可他雙腿無力,隻能癱軟在對方懷裡,紅着臉問他:”消氣了嗎?”
“消不了啊,”他看柳瞑鳳哄他哄得如此真誠,忍不住要得寸進尺,“我柳秦氏若今日連個名分都讨不到,不若死在這裡算了。”
聽他這般稱呼自己,任何一個動了心的人都忍不住要心猿意馬。柳瞑鳳輕拍他肩膀,頭一埋低聲嗔道:“瞎說什麼啊……不都嫁過你兩次了……”
“柳郎第一次嫁那姓姜的,第二次娶那姓唐的,何時輪到過我羽娘。”秦羽涼這話說得真像哪家被負心漢欺負了的小嬌娘,隻是這小嬌娘生就一副九尺之軀,三兩步後退,趁郎君不備抱着人家就躺倒在床上,分明一臉餍足卻還要裝作被輕薄模樣,低聲咬着人家耳朵,“郎君說說,妾早以身相許,而今又該當如何,才能讨得郎君歡心?”
柳瞑鳳不防備壓倒在他身上,耳朵早已紅得能滴血,沒奈何原是自己哄他反被他哄得百依百順,微撐起自己上半身又氣又愛:”那你說說,你想怎樣?”
“柳郎,叫我一聲我聽聽。”他猶不知足繼續拱火。
“羽涼?”
“不聽這個。”
“羽……郎?”這一聲是貼着他的耳朵喊的。昏暗的空間籠着帏頂落下的暗紅光影,兩具彼此相知相愛的肉/體咫尺之間聊勝于無的距離,勾得人心不古,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念頭在心頭隐有燎原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