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向穆平江,穆平江沉思良久,道:“是,墨綠色的。”聲音堅定而铿锵如往常,似乎沒夾什麼多餘的情感。
穆鶴雲登時受不了了,差點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霍常騰出一隻手來扶住了他,但也隻是要了搖頭。
衆人散去,穆鶴雲站在床前,聲音未出,隻覺鼻頭酸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您真的看到了嗎,父親?”
穆平江看了他一眼,胸中本就翻湧的情緒被帶動,眉蹙得更緊了些。
“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穆平江抛下一句。
“我們明明看到他們離開的方向了不是嗎?難道真的不能……”
“不可以!”穆平江不等穆鶴雲說完便吼出聲來。
穆鶴雲被吓得一抖,随即兩行淚水再也止不住,他跪在原地,哭得撕心裂肺。
“蓋吾大昀之疆土,綿亘萬裡,經緯縱橫。汗青累牍,不乏忠義之士;黎民臣子,易見死節之衆。鳳雖身無長物,無以報生養之恩,乃願以蚍蜉之力,敬吾盛世之邦。此身可殒,熱血猶殷;此魂可焚,萬死仍往。少年心性,未曾懼太行風雪;此志淩雲,凡有違天人共戮。”
蒼老的聲音脫力地回蕩在帳内,穆平江言罷,喝了口茶:“你當我們不知道嗎。這是他當初給我的拜師帖中文字,我隻看了一眼便記了下來,可事已至此……我們不可能讓全軍将士的心都這麼懸着。”
“為什麼不告訴他們,打好了仗,我們就可以去接柳将軍回家?”
“沒有人知道他是否還活着!”穆平江将茶盞摔在地上,喘氣不止,“這樣說至多會讓大家對他有所猜忌,懷疑的種子可以埋,但不一定會長,可如果一錘定音他的秉性或死活,那一切……就真的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