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瑩生澀開口，一隅小小的房間裡，蕩漾着略顯生硬的女聲。

“夜清清，雲粼粼，折柳也盼吐新芽，

君眠矣，婵娟吻發；

君眠矣，故人歸家。

夜沉沉，雲寂寂，落紅阖目歌窈窕，

君眠矣，遠路迢迢；

君眠矣，四海昭昭。

夜靜靜，雲淺淺，平生未得踏歌行，

君眠矣，白發霜淩；

君眠矣，清輝先行。

盼兮，望兮，不如歸去。

尋兮，覓兮，怎得歸途。”

怎得……歸途…………

柳瑩雙眼沉重，不由得耷拉下來。

柳澈已經睡了，柳清還沒睡着。

“小姨，娘親隻是睡着了，對嗎？”他看了看柳澈，壓低聲音說。

“是，睡吧清兒。”柳瑩把他們兩個抱在懷裡，昏昏沉沉應道。

“小姨把娘親種在柳樹下了，明年娘親會從柳樹上長出來，我會好好照顧弟弟，也會好好照顧小姨，這樣娘親就會笑了，再也不會睡那麼久了，不會不要我們了……”柳清笑得很陶醉，他知道柳瑩很累了，所以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他又看了看柳瑩，兀自縮了縮，也阖上眼，輕輕睡去。

他夢到他的娘親坐在柳樹上，沐浴着春光，笑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