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的兩個孩子日益長大,臉上日漸有了喻霁的影子。
她本來以為能忘掉的人,終究是在她心上烙下的印子,非要日日萦繞心頭。
她想着不能放任自己沉淪,盡量不去想那個男人。
直到有一天,她再次遇到了他。
她不再是風華絕代的錦衣公主,他不再是溫潤文雅的竹馬郎君。歲月在女子楚楚的容顔上留下了清罹的吻,卻也毫不留情的用刀尖刮亂了男子清秀的面容。
風乍起,他們相顧無言。
傳林響,他們衣袂翩飛。
入竹靜,他們拂袖離去。
自那以後,柳月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
一天,她咳着血把兩個兒子叫到屋中:“過來。”
兩個孩子畢竟隻有五歲,她平日裡冷言相待,這陣子更不似個活人,都不怎麼和她親近,這也正常。
柳月歎了口氣,走下床,把兩個孩子攬在懷裡,輕輕坐在地上。
“清兒,澈兒,娘時日不多了。”柳月柔聲開口,可還是能感受到懷裡的兩個孩子猛地一怔,“娘知道娘對你們不好,但娘也沒什麼好給你們留下的。隻留兩句話,若是願意聽,你們便聽下去。”
“第一句,人要自重。倘若一個人自己甘願廢棄,那沒人救得了,也不值得救。”
“第二句,我大淵……昀男兒,一跪天地,二跪恩師,三跪親長,無論王侯将相,一律沒有例外。”
兩個孩子似懂非懂的聽着,擡眼看着她。
柳月歎了口氣,緩聲道:“好了,都去睡覺吧。”
沒過多久,柳月因為給唐羅鳌端盤子的時候腳步不穩摔倒,不慎弄碎幾個,被罰在柴房裡呆三天,沒有吃食。
當晚三個小厮想要淫辱她,柳月不堪受辱,血濺牆頭而死。
她倒在血泊裡,迷蒙間仿佛看到了白色彼岸花。
光風霁月,不染塵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