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長圓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

秦羽涼忽然說不出話，隻是快步上前，自後抱住他，吮了吮頸間的一縷梅香。

“真好看。”他呢喃到，“像你一樣。”

月光仿若刻意避開了他，若非他緊緊抱住柳瞑鳳，月光或許不會粘上他一絲一毫。

也是。

他再清楚不過柳瞑鳳于他眼中曾是如何不可染指的一星光華，曾令他如何追逐如何躊躇，可再傷再痛他知道若非這一縷光芒尚存，緊緊捂着他心間唯一一隅淨土，如今自己會成什麼樣子，他說不清楚。

他本是最黑暗裡生出的十惡不赦，卻為了這光風霁月貪戀人間一場大夢。

多可笑，又多可悲。

早在前世他就無數次想終結自己，是那令人不齒的愛意生生将他拉了回來。

也是那愛意令他無數次尋死覓活。

緣來，到頭來，恨也是你，愛也是你，此消彼長，纏絡交織，分不清就不分清，幹脆盡數吞下，看哪個傷人更深。

秦羽涼惡劣地揭下柳瞑鳳裹着的被子，慢着動作壓低聲音道：“先生，你要是喜歡看，我們就對着着月亮做，好不好？”

柳瞑鳳終于舍得賞他一眄流光，那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羞恥，茫然，無助，最終化為一潭死水。他僵硬的緊抓着胸前的被子，生澀的開口：“羽涼，你要我做什麼都好，我想通了，我······”僅剩的一點尊嚴不讓他把最後幾個字說出口，可此刻除了賣身求榮外他還能做什麼呢？輾轉了半輩子，到頭來他竟然還是不得不操起這恥辱的營生。

“我喜歡你。”

一縷落紅墜入池中，蕩漾起千層漣漪。

秦羽涼驚訝地看着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隻有一行清淚無聲劃破了夜空。

“你······你認真的？”終于找回聲音的秦羽涼激動得緊緊抓住柳瞑鳳的肩膀，竭力抑制自己發顫的指尖“不是騙我，不是唬我，柳瞑鳳，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訴我，你是認真的，對不對？”

柳瞑鳳沒想到秦羽涼會這麼容易上當，他強迫着自己去看少年熾熱的雙眼，強迫自己面對那雙眼中純真的傻氣，強迫自己違背自己的良心，無視少年的喜形于色，說出來，對，張口，說出來：“嗯，真的。”

話音沒落，那少年垂下眼眸靠近他，細密而張揚的吻落在柳瞑鳳臉上，脖頸上，鎖骨上，胸膛上，鋪天蓋地，簡直恨不能在他身上每一處都留下自己的印迹，恨不能熱烈而張狂地對着全天下宣告，眼前這個人，他愛了兩輩子的人，也喜歡他。

“唔······”柳瞑鳳頂着一張紅透的臉，一手抓住秦羽涼的肩膀，一手捂住自己的嘴，被子早已悄無聲息滑落，瓷白的身體毫無防備展示在眼前的人面前。

“太好了，太好了······”秦羽涼激動地緊緊抱住他，“終于······終于······我好愛你，柳瞑鳳，我真的好愛你······”

秦羽涼越是這麼說，柳瞑鳳心中就越痛。

他不會騙人，第一次······竟然還騙得是這麼一個傻愣愣信他愛他兩輩子的人。

見碩大無朋的秦羽涼緩緩擡頭抵住了自己，柳瞑鳳臉上立刻紅白交加，他緊緊抱住秦羽涼，閉上眼可以讓秦羽涼感受他此刻的顫抖：“羽涼……我疼……不要……”

秦羽涼見他受驚，心頭疼惜憐愛更甚，粗粝手掌撫摸那人微弓着的瘦削脊背，聲音溫柔，簡直恨不能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予眼前的人：“好，我自己調解，今晚讓我抱着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