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滿園秋色,他看到一個紅衣男子坐在水邊。
碧波蕩漾,長空無雲,層林盡染,伊人水邊。
青灰的亭子裡,紅衣男人戴着面具,那道身影孑然獨立,纖長挺拔,光風霁月,他永遠都不會認錯。
秦羽涼大步走過去,金發男人回過頭,一雙碧色的鳳目閃過一絲恍惚。
“昀太子殿下。”他行禮道,“許久不見了,朕甚是想念。殿下近日可安好?”
“先生·······”秦羽涼愣在原地。
這三年裡,他設想過無數次他們的重逢,他甚至也想過柳瞑鳳再次失憶或是裝作不認識他,不論如何,他定然會沖上去抱住他狠狠親一頓,不論如何逼他罵出聲來,再順勢相認。
可是如今,他不敢了。
太冷淡,太平靜,太客套。
他變了身份,變了模樣,還是以自己曾經見過的人的身份。
一刹那秦羽涼甚至有點恍惚,這到底是柳瞑鳳還是柳雲兮。
對面的男人戴着面具,冷靜的看着他。
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像是在等着他自己幡然醒悟,然後識趣離開,黯然收場。
秋風寡淡,他們亭中亭外,四目相對,一陣無言。
“本宮,參見淵皇陛下。”秦羽涼淺笑着回應到,“有勞陛下挂心,本宮近日很好。”
不人不鬼。
柳瞑鳳暗歎一口氣。
看來方才秦羽涼要脫口而出隻是因為認錯了,而且,他已經釋然了。
這樣很好。
待他成婚,便有了柳醉蛟撐腰,也就有了帝國商業命脈在手,然後自己在明裡暗裡推波助瀾,秦羽涼的皇位必然是穩的。
本來就該這樣。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心上空蕩蕩的。
就像是扔出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在回味過來,卻再也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