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前來祭拜的人發現了抱着墓碑的秦羽涼,人們哄鬧着把太子送回了皇宮。
礙于不便對他不敬,人們還是舉着方才柳瞑鳳留下的傘,沒人敢過多的碰他。
那天下着大雨,噼裡啪啦濺落,打得人一個哆嗦,生冷。太子看起來是淋雨已久,明明身上搭着一把傘卻還是濕透了,身體冰涼。
卻沒有人知道,太子衣襟裡,胸口處,藏着兩根已經被暖化的糖葫蘆。
秦羽涼後來常常喟歎:他為什麼帶走了那麼冰的烈酒,卻沒有帶走那麼暖的甜糖。
那日之後,太子像突然活過來了一樣,每日專心練劍,刻苦讀書,日前的功課一個不落,統統補上,其刻苦勤奮前所未有,古今罕聞。
甚至,他多次主動前往赈災,人們說他終于有了一代明君的迹象。
但人們不知道,他是覺得柳瞑鳳眼裡容不下人民受難,到那些地方去,說不定能遇到他呢。
他也開始笑了,也吃飯,也玩鬧,可他的笑中卻總透露着淡淡的無奈。似乎是在為什麼而笑,而不是發自真心的。
有人說太傅走後他心性大變,如今又成這樣是因為他釋然了。
也有人說,他漸漸活成了太傅的樣子。
婚期被他一拖再拖,三年來他似乎一刻不曾停下,在用功,在刻苦,在濟民。
皇上怕他累倒,幾次三番勸他休息一下。
他隻是搖搖頭。
堆積成山的功課被悉數整齊地放入柳瞑鳳曾住過的房間,三年間太子走遍國家的大半壁江山,見證了真正的民生疾苦,美名遠揚。
他像不願歸林的鳥,足迹似乎都成為小小的坑窪,開了小小的花,不算斑斓,卻也有一點秀氣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