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恭送陛下。”他垂眸行禮,溫順的樣子顯然令人滿意。
“好小子,就知道趕朕走。”秦酌铮嘴上這般說,可腳下卻是步履生風,并沒有要逗留的意思,“記得忙完來陪朕打牌。”
“皇………”
“诶,人不能一直緊繃着,有的時候也要放松一下———日前朕方為愛卿加了冠,若有心儀人選,愛卿隻管提。”
“微臣惶恐!”柳瞑鳳緊接着又要跪,這次他沒跪下來,秦酌铮扶住了他,似乎滿意他的識趣,這個人此時心情不錯的樣子。
“多大的人了這麼不經逗。好了,朕乏了,不必送了。”
“皇上擺駕回宮!”劉貴的嘶吼聲中,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内閣。
“呼………”柳瞑鳳微不可察輕歎一口氣,坐回椅子上低頭看一眼桌下,“出來吧。”頭發是軟軟的,手感不錯,
他蓦一低頭功夫,小兔崽子緊緊抱着他的腿。
“你怎麼了?”小兔崽子在發抖……柳瞑鳳不解,但還是伸手摸了摸他頭。
“先生着急要我納妃……是要把我扔掉了嗎?”
“你……”柳瞑鳳陡然一愣,聽他這話心頭莫名不是滋味,但也隻是将眉一擰擡腿将他踹開,“十五定親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你雖是太子可你也應清楚你并沒有母家支撐,又并無一二功績傍身,這是為師能想到為你穩固地位最穩妥的法子,你這又是在做什麼。”柳瞑鳳挺直了腰杆,那雙美目冷淡又疏離,盡管如此公事公辦語氣,但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還是暴露了他心底的煩躁。
“我……”對啊,他現在有什麼可怨的,他有什麼立場……他不過是他的徒弟,不過是一個晚輩……非親非故,不過一個徒弟,柳瞑鳳眼裡,他……什麼都不是。
這是秦羽涼才恍然,柳瞑鳳并不是不在乎他,但在乎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這條和自己的命綁在一起的,脆弱得可憐的命。
究竟是柳瞑鳳惜命,還是他根本不配柳瞑鳳豁出性命呢。
見他愣神,柳瞑鳳也下了逐客令,不想再過多糾纏:“走吧。為師還有事要處理。”
就這麼扔了他?這麼毫不猶豫的?這麼………這麼理所當然…………
心頭有點空。
他大腦有一瞬的當機,突然,他猛地抱上柳瞑鳳的脖子,護着他的頭,颔首吻住了他的唇,哐當一陣響動,伴随着衣料的摩挲聲,兩人連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不分你我的糾纏,仿佛一對徹骨的愛人。
太荒唐了。
柳瞑鳳大腦一片空白。
“你!唔……………”少年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狠狠把他按在地上,像撕咬一樣地吻。柳瞑鳳無暇顧及太多,手上發狠直接将秦羽涼推出幾尺遠,“咚”的一聲秦羽涼撞在了桌腿上,緊接着一陣搖晃那張桌子應聲散架,噼裡啪啦幾打奏折都砸在了秦羽涼的頭上。紙張橫飛,墨汁潑灑,一地狼藉。
指尖所及,是滾燙的水痕。
秦羽涼,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