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鳥雀婉歌,這座小城又迎來了一個早晨,甯靜而和平。
柳瞑鳳黑着臉睜開了眼。
美人初醒,面頰绯紅,頭發淩亂,毫無睡意,非但眼下,更染印堂一片青黑。
他昨晚并沒有睡好,更準确的來說是不得安眠,心魔入夢。
他夢到睡前自己坐在床上,那少年太子自屏風後款款而出,半褪衣衫,旖旎風光,勁瘦有力的少年身材惹得人移不開眼。秦羽涼嘴角噙着笑走上前來,那張年少的臉帶着蠱人心智的邪術,僅将一雙星目一彎便叫他渾身動彈不得,隻能予取予求看着那人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一腿順理成章地擡起,抵在他的兩腿間,溫熱濡濕的氣息鋪灑在耳畔,兩瓣豐滿的嘴唇輕啟,撩撥得明目張膽:“先生,久等了。”
他看不到,但完全可以從那輕佻的語氣中聽出明顯的笑意。
柳瞑鳳并沒有問他要做什麼———他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眼前那副俊美容顔逐漸放大,秦羽涼笑着将嘴唇附上了他的唇,帶着濕氣的溫潤嘴唇觸到兩瓣冰涼的薄唇,章法了得地吮吸索取,再輕松撬開他的牙關,滾燙的紅舌窺探領土,肆意地在口腔内翻江倒海。他眼尾沁出淚花,對上一雙沾染情欲的黑沉的眼。
過了許久,唇齒勾連的兩人才在他急促的呼吸中帶着縷縷銀絲緩緩分開。
秦羽涼隻手撩起他的一縷黑發,送到臉上磨蹭了幾下,低頭道:“先生,清冷苦寒性情,竟生了一張清甜柔軟的嘴。”随後另一隻手鬼魅般伸向他的腰際,一路輕輕上滑,細嫩的指尖隔着衣物帶來難以言說的酥麻感,引得他一個冷顫。秦羽涼仍然勾唇笑着,伸出食指放在他胸前,若有若無地在他的胸口邊畫圈邊撩撥他的亵衣領口,頭貼上他脖子間的繃帶:“此間,别有洞天?”說着,不安分的手已經勾住了他的繃帶……
夢到這裡,在柳瞑鳳局促的呼吸中戛然而止,甫一睜眼,已是天光破曉,安靜冷清的房間裡隻剩窗外傳來稀疏的鳥鳴。
柳瞑鳳起身,背後黏膩的汗水早沁濕了衣物,他不得不洗了澡再做打算。
這大清早的向老闆娘讨熱水固然不合适,他隻能就着冷水湊合。
衣物褪下,那褲子上是一片令人作嘔的痕迹,是他心存見不得光旖念的罪證。
柳瞑鳳恨不得一道火折子立馬燒了那條褲子,可天意弄人,身邊并無可明火之物,來不及洗衣服了,柳瞑鳳立刻一把抓起褲子,找來包袱胡亂卷起來,用不甚厚實的衣服把那條惡心的東西埋住。
待他松了一口氣,猛然覺得很安靜,安靜得有些過分。
柳瞑鳳這人早習慣了孤獨,習慣了冷清,所以剛醒來時他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但此時一種強烈的感覺在頭腦内瘋狂叫嚣,說他丢了什麼東西,他忘了什麼,肯定是很重要的,離了他就活不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