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能奢求這破地方有什麼鋪張奢侈門店,一間生意還算景氣酒館成了他們的目的地。
秦羽涼環視一周,這酒館裡盡是些糙漢子,櫃台上也沒什麼瓊漿玉液,自然是京都随便拉一個都雲泥之别的存在。可能是因為人本來就不多,兩人的到來若有似無吸引了許多目光。
“您先找個地方坐,我買酒去。”秦羽涼笑得人畜無害将柳瞑鳳安置到比較角落的一個位置上去,在對方帶上質問的目光中嘻嘻笑着大步走向了櫃台。
“掌櫃的,來五兩梨花白,再單裝小壺胭脂醉。”
“好嘞客官!”那掌櫃的是老闆娘,見着這俊俏小郎君笑彎了眼。這家小二忙得很,秦羽涼懶得等才親自來的櫃台。
他狀似不經意開口:“姐姐好生厲害,小生方才沿街看了,就數姐姐這裡人氣最旺。”
老闆娘倒酒動作不頓,笑嘻嘻應他:“哪有,最是最近什麼狗娘養的山匪突然冒出來,最近人算少的。”
秦羽涼接着問:“莫不是成日幹些打家劫舍勾當?官府都不管管?”
老闆娘将胭脂醉倒進小瓷瓶裡封上,回道:“鬼知道呢,據說那群山匪不貪财隻貪色呢,官府,嗤,管他娘的。”
秦羽涼沒搭話就這三兩句的消息量已經足夠消化。
他之所以偷偷要一壺胭脂醉,是因為他的先生柳瞑鳳千杯不倒,平時從他嘴裡掏不出什麼情報———那怕不準備改變去找匿山老兒這件事,但如若是知道幕後主使,也能少挨點罪。
不過柳瞑鳳此人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卻獨獨對着這各青樓小館必備的“胭脂醉”一杯必倒,例無虛發。雖然原因不明,但随身備着,也可備不時之需。
秦羽涼接過老闆娘遞來的酒,再度揚起一個笑,直笑得老闆娘心坎都軟了才結了賬轉頭看去,此時柳瞑鳳坐的地方已被一大群男子團團圍住,水洩不通,這些人年齡參差不齊,大多衣裝簡樸,舉止不甚文雅,談吐與攀談也比較粗俗。
唯有一名男子,貌似是一介書儒,但必定好色書生。這人看上去弱不經風,似乎手無縛雞之力,談吐間是文文弱弱的語調和略帶調笑的聲線。他貌似并沒有很遊刃有餘,舉着兩隻手被擠在人群中,他一身讀書人才會穿的服飾,顯然條件和受教育程度與這幫老大粗不是一個水平。
柳瞑鳳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人,露在外面的一雙絕美的鳳目偶爾會賞他一兩餘光。
“哎嗨嗨,請讓一下哈,哈哈,借過借過,各位弟兄,這是我娘子,我們等會兒便走。”衆人的目光瞬間凝聚到秦羽涼身上,各種各樣的眼神瞪了秦羽涼許久,随後便一哄而散。
柳瞑鳳垂眸輕抿兩口茶,聲音極低,不辨喜怒:“誰是你娘子。”
“娘子,等會兒出去說。”秦羽涼笑嘻嘻揩他油,隻将酒斟了滿杯。
柳瞑鳳斜眼睨他,這次目光中帶上有些明顯的不悅。
趁現在柳瞑鳳無法站起來一腳把他踹出去,秦羽涼不要命地撒潑。
“娘子乖,我們坐這兒歇歇腳,稍微多休息會兒再趕路。”言下之意就是在這兒多坐會兒收集情報,如此自然是要柳瞑鳳要多忍一會兒。
殺人誅心。
“娘子,你可有注意到方才那個好色書生?”在柳瞑鳳怒而掀桌之前,秦羽涼正了神色,令他又氣也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