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先生您長的……比較太好看……太……顯眼，如果戴個鬥笠……會更顯眼……”

柳瞑鳳的外貌自是一等一的好看，“大昀美男榜”排行第二，公認的玉面修羅，若不是有個故弄玄虛的幌子，大抵第一也不會落到那秦羽涼沒有看清的渺仙閣閣主柳醉蛟頭上。

雌雄莫辨卻不露媚态，冷豔張揚而不顯冗餘，雖說是男生女相卻不顯嬌憨，面部線條雖沒有刀削斧刻，卻勝在精緻立體，盡管少幾分男人的野性和攻擊性，卻也俊得一枝獨秀。許多人初見都把他誤認為女人，曾幾何時外國使節來求親，人家甚至把柳瞑鳳當成了本國公主，哭着喊着要迎娶他回國。

民間說他“翡石砌柳八尺高，白雪塑仙六根淨”，大臣間，柳瞑鳳有“瞎鳥”，“貂蟬閻王”，“柳美人”等衆多外号，不論柳瞑鳳本人知不道知道，秦羽涼對這些饒有興趣，私下裡打聽過甚多。

柳瞑鳳其實非常厭惡旁人提及他的容貌，可此時對秦羽涼這句話……隻能說本來來換衣服就是為了隐蔽，既然秦羽涼都已經提起，那因為這張臉前功盡棄也不是事兒。

“你當如何。”他沉吟片刻才問。

“這……請先生恕罪，但先生若不介懷，便換做女子服飾，再以紗掩面，應會好很多。”自然不能說他隻是想借機看柳瞑鳳難堪，或者說他想看柳瞑鳳咽下這份屈辱，憤怒卻又無能為力。

“……不必那麼麻煩”

柳瞑鳳跟婦人要了幾片多餘的布料塞在胸前，又要了塊紗布擋臉：“這樣可以了嗎？”

沒能看柳瞑鳳穿女裝，秦羽涼有些郁悶。

前世，被強拐進宮的柳瞑鳳變成了隻有姓氏的妖妃“柳氏”。秦羽涼不讓他出宮，又為羞辱他讓他住冷宮，日日隻能穿着女裝。旁人眼中隻有當今陛下被冷宮裡那妖精迷得五迷三道，可那妖精委實是個不争氣的，幾乎日日承寵肚子卻沒有絲毫動靜，甚至連讓皇帝将她牽出冷宮都做不到。

得虧得幾乎無所不能的柳瞑鳳竟有口技之能，能變做女人聲音。那聲音清冽冷豔，足以以假亂真，這才不至于被人當啞巴欺負了去。秦羽涼曾試圖逼着柳瞑鳳用女聲□□，沒有成功，被甩了好幾個巴掌。

說來也是奇怪，柳瞑鳳琴棋書畫齊射術都會便算了，怎麼連這下賤行當都有所涉獵？

“可以了，先……姐姐，咱麼走吧，您……要不就别說話了，等會兒有需要我來說。”當然，現在他是體貼乖巧的少年，無論出于什麼原因他現在應該不知道柳瞑鳳的這項上不得台面技能才對。

柳瞑鳳隻是輕飄飄掃他一眼，眸中并沒有什麼情緒。

前世後宮三千佳麗嬌滴滴的“柳姐姐”“柳妹妹”仍在耳畔，秦羽涼回想起她們拈酸吃醋去找柳瞑鳳的茬，在在自己面前或直白或隐晦地編造并告柳瞑鳳的狀的模樣，想當年她們有幾個不想嫁給柳瞑鳳？隻能說，這世事變幻無常，人情冷暖不定，實在沒什麼可托付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小巷，上了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