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不是你親哥嗎？”

“他姓池，我姓時，我倆不是親兄弟。”

“池，時……”楊蔚一頭黑線，“我一直以為你哥叫時今生！”

“聽力不好怪不到我頭上。”時也翻了個白眼。

楊蔚小心翼翼道：“可是他有女朋友诶。”

“那女的叫什麼？”

“我不知道，”楊蔚掐着小尾指，“我就遠遠看了那麼一眼。”

“他們一起去幹什麼了？”

“不就情侶約會那點流程嘛，逛商場，然後去吃飯。”

“我讨厭你。”

楊蔚知道他是情緒上頭，他苦口婆心開解道：“别讨厭我，讨厭你哥吧。直男都是隻可遠觀不可亵玩。”

“而且我看那女生和你哥一起買了隻小貓，一般下一步就是同居、結婚、生孩子了嘛。”

池今生再回來的時候，客廳昏暗，焦糖色木紋磚和黑色皮面沙發限制了傍晚的光線，懶人沙發上躺着的人睡得正熟，神色倦怠，就像他回國第一天看見時也的場景。

他拂開時也眼睛前的碎發，面前的人一下醒了。

“眼睛還是一點都看不見嗎？”

時也聲音沙啞疲憊：“看不見。”

“你男朋友回去了？”

時也喉結輕輕滾動一下：“楊蔚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沒有男朋友。”

池今生錯愕，隻略微震驚了一下就恢複了然的模樣：“那你之前不告訴我，這個時間點又何必跟家裡坦白？”

“你覺得我喜歡男人不對嗎？我隻是不想一輩子都藏着掖着，躲躲閃閃。”時也垂着眼睛，心裡有一瞬間的沖動想再多傾訴一點，他的秘密遠遠不止這些。

但是他多坦白一些，就能改變現狀嗎？

手上突然被毛茸茸的重物壓住，一個活物放在了時也懷裡，它動了動，發出“喵”的叫聲。

時也愣住了，半響他試探着伸手摸了摸小貓的背，溫熱柔軟，小小的生靈。

“哥……”

“我看你在家也很無聊，就想着給你找個玩伴，買了一隻三花米努特，三個月大，你喜歡嗎？”

“kim還幫我挑全了小貓的用品，以後我和你一起照顧它。”

一起，這個詞比小貓更觸及時也的心靈。

他洩了口氣。

什麼嘛，原來不是和“女朋友”一起養小貓。

“你和kim一起去買的？”

“她養了很多隻小貓，我向她讨點經驗，要不然現在可能還無從下手。”池今生語氣悠閑自在，好似隻見了個尋常朋友。

池今生摸了摸小貓，從腦袋順下去，尾指與時也的手背相觸，體溫交織。

時也感受到觸感，手背條件反射往後一縮。他收緊雙手抱起小貓，手下的小個子輕顫顫發出叫聲，柔軟幹淨的毛發，很舒服。

“它還沒有名字嗎？”

“你取。”

“嗯……那就叫小鯉。”

池今生開始給小貓收拾屋子，因為時也購買的是大平層，沒有鄰裡的房子可以租用，家裡又沒有多餘的房間。能給小鯉住的地方不多，時也最後将書房讓出。

“沒關系嗎？書架上那麼多書。”池今生道。

弟弟很愛護他的小說，所以池今生從不動他的書櫃，即使要學習某些專有“詞彙”，也是向楊蔚詢問時也過往的小說有沒有電子備份。

“小鯉還小，爬不了多高。”

池今生開始給書房做大掃除，很多書架的底層櫃子裡，木屑加灰塵堆積，會對小貓的鼻子會造成刺激。

他事無巨細，有不用的東西都拿出來，分類好裝在箱子裡好扔掉。

時也的房子買了也有好幾年了，他強迫症愛整齊，但是表面功夫，不要的東西全扔櫃子裡，眼不見心不煩，因此池今生掃出來的垃圾，幾乎堆積成山。

池今生拉開最後一個封閉的櫥窗，不斷有小物件掉下來。他一眼看到壁櫃上粘着一個巨大的、色彩缤紛的、猙獰的Dick。旁邊還有一個按鈕，他沒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點了下，Dick亮起了燈，更騷了。軟軟的矽膠材質，21×5cm的大尺寸，還通電，看起來危險系數不低。

許是眼前的景象震驚了他，池今生任由那些小物件哐哐掉下來，他半響梗着脖子低下頭，地上還有數不清的小鈴铛、紅膠帶、蠟燭……

他弟弟玩這麼花的嗎？

“咳，你書房裡那抽屜玩具還要嗎？”池今生靠在書房門口，遠遠詢問。

“什麼玩具？”時也捏着小鯉的爪墊，沒明白池今生說的什麼，畢竟他真正的“玩具”都放在卧室裡，早就遺忘了書房堆積的“廢品”。

“emmm鈴铛、紅膠帶、小夾子之類的，”池今生捏着幻龍晃了晃，“還有那個矽膠，上面粘了很多灰，應該洗不掉了，我幫你扔了吧。”

他看着弟弟燒起來的耳根，話裡帶着似有若無的揶揄：“你要是還想要，你買新的，哥給你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