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白沒回答。
搬進來一個多月,他對這裡的一切已經足夠熟悉,手往牆上摸,很輕易便碰到開關。
下一瞬,過道的燈光熄滅,室内照明隻剩下從主卧裡透出來的光亮。
視野一旦昏暗,感官就變得靈敏,觸覺自然也一樣。
秦知白試探着去碰眼前人的喉結。
陌生的觸感傳來,溫嶺喉頭一緊,呼吸都跟着發顫:“你來真的……?!”
秦知白隻當看不見他震驚樣,喉嚨裡滾出個模糊的“嗯?”,手上動作卻是不肯停下的。
他--溫嶺襯衣領子下方的兩個紐扣,将單薄的襯衣往兩旁一-,鎖骨就-出來,看起來很好咬,隻是不知道親上去的感覺怎樣。
“溫嶺。”他連名帶姓喊,把對方往牆上壓。溫嶺沒料到他動作,老腰磕到牆面,嘴上“嘶”了一聲。
胸腔裡的心髒咚咚響,礙于骨骼和皮肉阻礙沒有往外蹦出來,秦知白平日裡對他的尊重半分不剩,換成了嚣張。
秦知白注視着他:“不要亂講話。”
“小心被-。這是第一次,我提醒過了。”
溫嶺瞳孔地震:“這是你會說的話?!!”
腦海裡浮出不可思議的猜想,他看秦知白看得愣愣,沒忍住問出心中想法:“……人格分裂?原來那個乖乖的會聽話的那個你呢?我要見他。”
“沒有。”秦知白說,他慢條斯理,繼續解着扣子:“這裡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我。”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他忍不住要嘲諷了:你看,都提醒過了,不夠了解就不要自作主張表露好感。誰知道面皮撕下來,背後領銜主演的會不會是自己根本不熟悉的存在?
溫嶺沒注意到他在走神,隻知道再脫下去,自己上半身就什麼都不剩下了,但這樣還不夠,秦知白還要去(……
溫嶺沒忍住,張口碼了句--。
秦知白于是笑了:“原來老師你也會碼zang話。”
“……滾蛋。”溫嶺惱了,試圖推開他,拓寬可供呼吸的空間,但沒能成功。
秦知白學着去安撫他情緒,低頭時卻是那雙漂亮的眼在睨他:你就不懂得心疼心疼老年人嗎?!
秦知白隻當沒看見。他将人禁锢在懷裡,咬耳朵摸鎖骨,哪裡都淺嘗辄止,哪裡都肆無忌憚。
天知道他肖想了多久,今夜總算是嘗到這滋味了。
什麼身份的不對等配不配得上都不重要了,生理性的沖動和心理性的愛慕蓋過了一切,秦知白決定随心所欲。
如果機會隻有一次,他會讓它成為記憶裡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就算明天醒來就忘卻也沒關系,隻有當下的體驗才最真實最重要。
溫嶺忽然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了:這才是真正的秦知白。
這裡哪有什麼笨拙的不懂愛的小狗,在他面前的,分明是頭狼。
溫老師一向恪守各種行為準則,這是自他有記憶以來,唯一一個荒誕而音亂的晚上。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和秦知白從玄關一路滾到浴室的。
這是卧室内絕對私人的領域,秦知白沒有問過一聲,就這樣闖進來,甚至反客為主,牢牢占據着主導地位。
事情完全朝着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溫嶺崩潰:“……我現在說不還來得及嗎。”
秦知白将他兩片唇瓣捏在一起:“晚了。”
溫嶺說不出話,隻能噫噫嗚嗚發出點聲,卻聽秦知白沉聲道:“……老師果然什麼時候都很漂亮。”
花灑被擰開,浴缸裡積起沒過腳踝的水,秦知白低低地同他講:你不覺得老師這個稱呼很有意思嗎,尤其在這種時候。背德又刺激,很快就會濕掉吧?
他盯着溫嶺看。面前的人睫毛已經被沾濕,分成清晰分明的數份,耳垂也漫上點紅,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這樣的美人,為什麼不能隻獨屬于他?
然而溫嶺已經處于一種微妙的失神狀态。恍惚間,他甚至想,秦知白沒叉進來,畢竟他們什麼準備都沒做。難道這也算一種尊重?
……
到最後秦知白終于放開他。熱水灌滿浴缸,他們沒做到最糟糕的那個限度。
心還在跳,溫嶺喘着氣,然後意識到不知何時起,秦知白的視線已經沒停在他身上。
秦知白的臉落在陰影裡,看不清神情:“……做事留一線。老師你,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溫嶺恍然:話不說清楚,于是更渴求親密關系的一方會沒有安全感,不怪秦知白這樣。